江阮寧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在魏家含辛茹苦三年,換來的卻是一個糟糠之妻的下場。
“夫君.....你,你說什麼?”
江府一處素雅的小院裏,剛剛凱旋而歸的魏策看著對麵的少女,一雙鹿兒眼呆呆的盯著自己,飽滿的櫻唇因為震驚微張著。
那張完全長開之後清麗絕倫的臉蛋,此時卻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煞白了血色,隨後眼中肉眼可見的染上氤氳水汽,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和辜負一樣。
可是自己明明三年前的新婚之夜就告訴過她,他們的婚事不過是父母之命,自己不過一介朔方來的武夫,家裏除了家徒四壁就是一大家子還要養活。
像她這樣嬌滴滴的京城貴女是絕對吃不了這個苦的,等自己出征後她自可歸去,自己和離書都給她寫好了。
而家裏人昨日也告訴他,這江氏三年前拿了解婚書就回自己家去了,對這些年過得水深火熱的他們不聞不問,十足十的冷心冷肺,讓他早點來江家說清楚了,以後好各橋歸各路。
怎麼現在自己一開口,她就這副模樣?好像自己虧欠了她許多一樣?
“你我並無夫妻之實,雖然耽擱了你三年,但娘子容貌姝麗,身份高貴,他日定能再嫁高官之主。”
魏策再說,順便將袖中的一遝銀票推到江阮寧麵前,最下麵壓著她還留在魏家的庚帖。
藺朝規定,和離後丈夫需支付妻子三年衣糧錢,退還庚帖,今日江阮寧收下了這些東西,就意味著她和這個男人的夫妻情分徹底斷了。
江阮寧盯著那不算薄的一遝銀票,眼神再移到理直氣壯看著自己的男人身上。
是了,三年前的一個無名小卒,如今已經是威震朝野的新陽侯,炙手可熱的新貴,如何還會看得上自己這個區區五品小官之女?
之前他班師之前就盛傳頗得兵部尚書之女的青眼,如今獲封侯爵風光無限,正是雙喜臨門的好時候,早點幹脆利落的解決掉自己這個下堂妻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就是再被拋棄罷了,對於她來說應該早就習慣的事,江阮寧將手按在那遝銀票上麵,緩了緩心口的鈍痛。
而後抬頭直視著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也換上了公事公辦的態度:“既然如此那妾身也提一個條件。”
這女子的確生了一副好顏色,明明是貪得無厭的嘴臉,魏策卻無端冷不下心來拒絕她,點頭示意她說。
江阮寧垂眸,冷漠道:“那好,我要取回朱雀街上的錦雲鋪,還有貴府庫房中屬於我的嫁妝,侯爺如今受賞頗豐,應當不會在乎這點蠅頭小利吧?”
魏策微微皺眉,不是因為他貪圖女人的這丁點陪嫁,隻是再次對江家人的貪婪感到惡心而已。
據府裏人說,她三年前不顧魏家艱難,趁著自己出征卷走了陪嫁不說,現在收了這麼豐厚的衣糧錢,竟然還想得隴望蜀,隻怕等她到了魏家,庫房裏的東西都會變成她的嫁妝吧。
“隨你。”
再不想麵對這張美麗卻貪婪的臉,魏策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