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出京城沒多久,怎麼就會有這麼貧瘠之地?”陳子晏和孫維意感歎道。
孫維意笑了笑:“京城裏繁華,有人供給,貴人不愁吃喝。可外頭吃喝住行可就看著老爺天和官老爺了。老天爺不要發威,勉強還過得去,但是要是鬧鬧災害,一整年都不好過。官老爺如果不貪點也能過的下去,要是貪心的多,稅賦一收,也沒有幾個錢糧能過日子。
今年旱澇疊加,收成不好。因為禁海令,就算是富饒的江浙和兩廣今年也不好過的。閩越今年幾個台風,沿海的都過的不算好。再這樣旱的旱,澇的澇,國將不安啊!”
“朝廷不管嗎?我們在京城從未聽說外頭如今受災!”陳子晏從未聽說過這些事,好奇問道。
“其實今年災害不大,也是能挺得過去的。隻是多的是人災。受了災,為官者為了自己政績好看,並沒上報上頭,而賦稅沒免,底下貪汙沒消,最後的重壓自然是在百姓身上了。”孫維意自己就經曆過幾次這樣的事情,深有體會。
雖然閩越是閩越王的封地,但是不能插手閩越的政事的。當然也不是說不能插手就一定不能過問的。要是告一狀或者想分一杯羹也是可以的。
也好在曆代閩越王為人正直,曆任知府都不敢一家獨大,隻手遮天。而閩越王也知道水清則無魚這個道理,隻要知府不是過分,他也隻是睜隻眼閉隻眼。
所以比起其他地方,有閩越王坐鎮的閩越百姓的日子還算好過些。但隨著這些年禁海令,還是很多人越發的過不想去,都偷渡出去做海盜了。
“我們讀書這麼多年,為的就是有日高中定當為國排憂解難,讓百姓安居樂業!若是能高中,總能為這些百姓伸張正義,上報朝廷的!”陳子晏瞬間覺得自己責任重大起來。
孫維意沒有再說話,隻是笑了笑。人情世故他比陳子晏這樣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公子見識的多。如今的朝廷和上位者可沒有什麼心思去關心百姓過得好不好,自己夠享受到就好了。
百姓不過是他們眼中螻蟻不值一提。
等幾人趕回了福寧府,謝婉清也馬上要出嫁了。
陳子晏還是十分擔心世子爺的為人,怕婉清表妹是被迫的。
這一路走來,他深感自己對百姓對表妹的無能為力。
倒是無冶聽說了陳五爺一家也到了閩越,按照禮數,他應該宴請陳子晏這位舅哥的。因為謝家除族後也沒有其他親眷,謝婉清的兩個弟弟還是總角小兒。這舅哥背新婦出門的責任便擔在了陳子晏身上了。
所以在陳五爺一行到達閩越的第二日,無冶便請了陳子晏,陳子行,孫維意和藍祈安作陪外出用膳。
若是其他王孫貴胄,在兩家地位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不用看重娘家舅和娘家人也是有的。如此一來,更體現無冶對謝婉清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