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麼藍家能把女兒嫁進高門侯府去的,藍家不缺錢,缺權勢,等陳五夫人的大兒陳子晏有了功名,他們也就有自己的靠山了。所以陳五家的大少爺現在讀的書院全是靠著藍家資助的,若是靠著侯府,恐怕連家學都上不了。

至於為什麼陳五夫人要讓侯府覺得她倚靠的不是藍家卻是妹夫家呢?並不是藍家不願再支持侯府,而是陳五夫人不願讓侯府的人知道藍家的富貴,免得以後自己兒子熬出來了,還要被這一大家子的人吸血。藍家的家財可以養著他們,但不能再被侯府覬覦,以後不放她的兒子出府。

所以,說是用上妹夫的錢,左右侯府也要臉,不會厚顏無恥地找人家妹夫要錢吧?但是如果被他們知道藍家一直資助陳子晏,這找自家侄子要錢就好拿捏了,恐怕一輩子都甩不開。

所以為了自己兒子,藍家已經在侯府麵前消失好久了,大家隻記得福寧謝家,忘記了泉港藍家。

在無冶手頭的報告上,藍家雖然依舊做著走私的行當,生意手段也不算幹淨,但到底當家人目光遠大,知道珍惜羽毛,對於家族子弟的約束上倒是沒有出現什麼欺男霸女的行為,口碑上在業界裏還算是不錯。

而且藍家除了將女兒送到了吉安侯府,另外還打通了幾處關節,送的便是謝婉清那輩的女子了。其實當初他們也是盤算著將謝夫人送出去的,隻不過被陳五夫人堅決反對了。

謝牧之穿著破爛地找到了那個藍家子侄當夥計的店裏,陳五爺也要去,給他打扮得很落魄,他可開心了,覺得自己又有個新體驗了。隻是他的臉嫩乎的很,謝老爺又找了點黃泥霍霍了一頓陳五爺才帶他出門。

若是其他老爺這麼被弄,早就生氣走人了,陳五爺卻不這麼想,他覺得跟著他妹夫,做什麼事都很新鮮。

兩人在店門口磨磨蹭蹭的,有些夥計不耐煩地出來趕他們:“去去去!一邊去!這裏都是老爺們光臨的,不是你們這些泥腿子可以瞧的。裏麵的東西精貴地恐怕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

夥計操著閩南的方言,福寧府說的是閩東的方言,不過因為謝牧之經常走南闖北,且自己夫人就會說閩南話,所以他是能聽得懂的。

而陳五爺雖然隻會說官話,聽不懂這裏的方言,但到底他從小察言觀色久了,也知道這是嫌棄他們的意思。他看了看妹夫,妹夫沒走他便不走。

這時候一個長得不高,但看起來眉目清秀、也是夥計打扮的少年郎出來了:“你們回去看店,我來招呼!”

夥計本來想說將兩人趕走便是,但是見了來人便也不說什麼,退回了店裏。左右這人是他們主家的子侄,雖然和他們幹一樣的夥計,到底人家更親些,說不準以後人家會是這店的掌櫃。便不與他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