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前,她已經離開了,隻留下一張紙條在桌子上。
“我爸媽到家了,我先回去啦,謝謝招待哦。”
我媽來催我起床了,但是見我已經醒來,看上鋪:“哎呀,你的小女朋友已經走啦,還想留她下來吃頓飯呢”
“什麼小女朋友,才不是呢。”我害羞回答。
沒想到,這一別,就是一個多月。
疫情再次爆發,整個區都陷入了恐慌,不斷增加陽的人數,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出門,甚至我們班大部分人都陷入了疫情的魔爪。
停課了。
所有人被遣散回家,大家窩在家裏也不是好事,所以開始線上教學。
線上教學第一天,我才在攝像頭看見了久違的她的臉,雖然保持著聯係,但是很久沒有見麵了。她擺弄著攝像頭,靠的很近,仿佛下一刻就要親上了,此時直播間隻有我們兩個人,我開麥了。
“好久不見啊,美女。”
她愣了愣,擺弄著什麼,過了好久才斷斷續續出聲:“喂喂喂,聽得見嗎?”
“聽得見。”
“我這邊是電腦,有點信號不好,諒解下。”
“還有,怎麼這麼久不見上來就調戲我?”
“沒有啦,本來你就漂亮嘛。”
正要繼續說下去,老師進入了直播間,我們默契地閉麥。
很快同學們陸陸續續進入了直播間,老師開始了講課,到了做題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鬼心思,我把答案發給了她。
不出意外,全對。
她回複了一個大拇指。
於是接下來,雖然不能見麵,但是保持著線上交流,有時候做核酸還能遠遠看見。每天早上,我會打電話叫她起床,每天晚上我們會聊到地老天荒,晚安結束。
而我看病這件事也耽擱了。
後來她陽了,我給她送了很多當時十分珍貴的藥,好了之後,我們相約一起在小區裏麵跑步。
可是。
我陽了。
我疼得翻來覆去,叫地撕心裂肺,全身上下劇烈地疼,疼得難以入眠,我沒有告訴她。
後來陽康了也依然疼,去醫院檢查不出來,什麼檢查都做了,花了很多錢。
看著檢查單上密密麻麻的數字,我一把奪過,跑出醫院,我崩潰在車上大哭。
“我考不上林蔭七中,考不上清華北大,我是個廢物,學習也是浪費錢,治不好了,治不好了,不要浪費錢了。…”
我爸去車外抽著煙,沒有多說,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我媽把我抱在懷裏,不停重複著:“媽媽在……”
回家後,我躺在床上,抽泣著,外婆外公也來看我了,我產生了幻覺。
到處都是線條交織的黑團,他們有紅色的眼睛,不停叫著我的名字。他們用刀砍我,疼死了,疼死了,他們撕咬我的肌膚。
我終於同意去醫院,我堅持去廚房拿著菜刀,身體不斷顫抖,我媽媽用了很長時間才奪過。
去的車上,到處都是黑影,到處都是黑白的,我看不見其他顏色。
後來啊,我住院了。
住了很久,做了腰穿,打了很多針。
我已經不怕打針了,已經
麻木不仁了啊。
後來實在是治不好,轉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