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城郊外的一間小客棧】
“小二!來壺燒酒,牛肉半斤!”
“來咯!”
在賬台處的店小二一手提著茶壺,一手抓起一塊毛巾往肩上一甩,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門口迎去。
可店小二一到門口就愣住了。
這位來客年紀大約四十來歲,五官粗糙,雙目微睜,頭發散亂,衣著更是殘破不堪。雙手攥著一根三尺來長的竹竿,時不時敲擊著地麵發出“嗒”、“塔”、“塔”的聲響。
原來這個中年人是個瞎子。
“你愣在這幹什麼,還不快給我帶路!”
店小二自知有些失禮,不敢怠慢,便領著朝裏走。因為生怕他磕著絆著,索性就找了個離門最近的座位。待他坐下後,倒了一碗茶擺在他桌前。
沒一會兒,從客棧門口來了位少年,身穿水墨色儒衣,腰間係著一塊碧綠的玉佩。
少年單手持劍,背著一個包裹,進來之後也沒挑座位,就在中年人的鄰座位坐了下來。
“小二,來壺茶,再隨便來幾樣店裏的糕點吧。”
“好勒!”店小二給少年倒了一碗茶水,“客官這茶那您先喝著,糕點一會兒就給您送來!”
“嗯。”
少年用手背一摸茶碗,不燙。
提鼻一聞,一股子清澈的茶香從碗中緩緩飄出。
沒想到這小地方的茶還挺香,不知道是什麼茶,一會兒等店小二來了,得問問。
少年把碗湊到嘴邊,可還未入口。隻聽得“嗖”的一聲,從鄰座飛來一根竹筷子,不偏不倚地將手中的碗打落在地上。
少年很是惱火,起身剛想找那瞎子理論。可耳聽得地上傳來一陣“嘶嘶~”聲響,順著聲音往地上一瞧。
茶碗摔在地上已碎成了兩半,流淌到泥地上的茶水竟冒著白色的氣泡。
這茶裏有毒!
少年連忙衝著中年人一抱拳,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中年人擺了擺手,冷聲回道:“不必謝了,一會兒動起手來你躲著點吧!”
聞聲而來的店小二,見狀便知已經敗露,隨手將手中的小菜直接往地上一扔,冷笑著說道:“兄台還挺敏銳的嘛!”
“過獎了!我雖然看不見了,不過這茶水裏的蝕蠱散可瞞不了我的鼻子!”
店小二聞言哈哈大笑,隨後“呲啦”一聲,便從臉上撕下了一塊人皮麵具來。
霎時間一張半人半妖的臉顯露出來,左臉煞白,右臉煞青,甚是駭人。江湖傳聞他這麵目並非天生如此,隻是他整日沉醉於製毒,免不了被毒物沾染,久而久之,這才變成了今日這副模樣。
少年大驚失色,連忙拔出佩劍,顫聲道:“你……你就是幽冥四煞中的半陰鬼杜泗?”
“看來我幽冥四煞在江湖上名聲倒是不小啊,就連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也知道,”杜泗冷笑了一聲,又道,“二位既然來了,不如將屍首留下,供我製毒如何?”
少年聽杜泗這麼一說,後背的冷汗直冒,右手緊握佩劍,左腳微微向前挪了一步,擺出一副隨時準備進攻的架勢,以此掩飾內心的慌亂。心想著自己隻不過跟二、三流的武師學了一點皮毛功夫,真要過起招來,不出三招,自己必死。唯一的希望就隻有寄托在剛才救了自己一命的前輩身上了。
這時,杜泗突然長袖一揮,一柄食指般大小的柳葉飛刀直逼少年麵門而來。
雖說速度不快,但少年毫無防備,隻得後退了一步,正準備用佩劍格擋。
就在這時,從少年身側斜飛來一張方桌,隻聽得“咚”的一聲響,那柄柳葉飛刀擊在了桌板上方,隨後方桌下落擋在少年身前。柳葉飛刀已入方桌大半,飛刀的刀身還塗有毒液,有幾滴黑紫色的液體順著刀尖緩緩滴下。
杜泗一驚,這瞎子竟能聽聲辯位,而且自己這記飛刀乃是先至,他後手擲出的方桌竟是能搶在自己之前,可見此人並非一般人。
中年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斥道:“如此欺負一個小輩,也不怕被江湖上的人笑話。”
“我又不是什麼名門正派,自是不講這些禮節了。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斷劍山莊——謝謙。”
杜泗聽後,略一思索:這斷劍山莊倒是聽說過,是天下第一莊。至於這謝謙?可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號人。
杜泗想到這,已暗從腰間掏出了六把柳葉飛刀,雙手握拳左右指尖各持三把,右手手腕一轉,三把柳葉飛刀成倒品字型,直取瞎子雙肩和丹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