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很多地方已經降溫了,但渝川這裏還是遲遲不肯降溫,今天38.5攝氏度,太陽曬的能讓人脫層皮。
現在下午6點,是旭陽高中放學的時段,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身影,蜷縮地躺在校園的操場上是那麼的醒目。
他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灰色的腳印,又把滿是腳印的黑色外套脫下來,使勁拍了拍上麵的灰塵。
直到褲子上鞋印被拍幹淨後,這才低著頭一瘸一拐地走向校外。
到了校門口,抬頭凝望遠處被燒紅似的晚霞,突然視線一陣恍惚,天空灰沉沉的,感覺頭上有一個巨大的無形囚籠,囚禁著我們每一個人。
李意誠晃了晃腦袋,那個巨大的囚籠消失不見,再看去,是美到不真實的夕陽。
但他又失落地低下了頭,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走向回家的路。
“哥,你怎麼才回來,菜都快涼了。”
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孩站在門口,關心地詢問著李意誠。
李意誠低頭,沒有看她,直接走向屋子裏的衛生間,然後把手上抱的外套丟進洗衣機。
洗了洗手,一言不發地走到餐桌前,拿起碗和筷子就開始吃飯。
“哥哥,你今天在學校為什麼要凶我?”
女孩小心翼翼地詢問,可能覺得有點質疑的語氣,立馬又補充一句。
“是不是我哪裏錯了?”
李意誠正在扒飯的動作停頓,偏頭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她。
女孩被看的心裏發毛,立馬用討好的笑容幹笑了一下,又扒了兩口飯,就吃飽了。
“哥,我先回學校了。”
那個乖巧可愛的女孩叫李雅柔,是李意誠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現如今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父親和李雅柔媽媽一個月前到外地打工去了。
李雅柔走後,李意誠臉上流露出一絲絕望。
“李雅柔來我學校讀書了,如果聽到我在學校裏的那些事……。”
李意誠已經想象到,自己最後一點自尊被踩在地上狠狠揉捏了,心髒像是被萬隻螞蟻啃食過地痛苦,又像是把心髒放在火架上反複地灼燒。
“嗬嗬嗬!”
他突然嘲弄地笑了起來,笑聲中透露出一種冷酷和殘忍,眼神裏有著被逼入絕境的癲狂之色。
慢慢走,他走向自己的臥室,停在了書桌前。
抽屜裏麵放著一把精致的短刀,那是李意誠初中的收藏品。
忽然間清醒過來,準備拉開抽屜的手停下來。
雙眼無神地望著抽屜,最後什麼都沒做,然後僵硬地坐在他的床上。
已經7點了,再不出門,晚自習就要遲到了。
但李意誠還無動於衷地坐在床上,他現在有點不想去學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現在腦袋很混亂,一直在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