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紀遠的跨次元壁buff加持,多多少少對這個世界造成了些影響,還是因為這個世界和諧又友好,越近任幫紀遠辦身份證明的過程格外輕鬆。
他領著紀遠走出江州市公安機關的大門——至於為什麼要跨越幾個省從臨安到江州來上個戶,這都是紀遠自己的想法,越近任隻是尊重他的意願陪著他跑一趟罷了。
現在那小孩乖乖跟在他身後,越近任一回頭就能對上他清澈純真的雙眼。
和那天晚上,越近任逼問他的目的時紀遠表露出來的深情如出一轍。
“這就是你的條件嗎?”
越近任笑道,他起身靠近紀遠。像是被蠱惑一般,越近任一手撐著大理石茶幾,一手伸出去想要撫摸紀遠的臉頰。
他曾隔著屏幕對他做出這個動作,然而近鄉情怯,伸到半空時越近任似是恍然醒過來一般猶豫一瞬,手堪堪懸在空中躊躇著將要收回。
但這隻是片刻的插曲,越近任終究還是觸碰到了紀遠。染著粉色頭發的少年隻是適時往前一傾,越近任的指腹便已經摩挲上他細嫩的皮膚。
像隻貓兒,紀遠很配合他。少年就乖乖坐在那兒,任由越近任靠近、觸摸自己,還微微仰著頭對越近任露出甜甜的笑。
二次元的人果然不一樣啊,瞧瞧這皮膚,瞧瞧這模樣,精致得簡直不像是真人。
哦,他原本就不是真人。
“雖然不可思議……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紀遠並不回答他這個問題,隻笑意盈盈的注視著他。
越近任歎氣,看來是沒辦法從他嘴裏直接套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那我換個問題,”越近任不肯徒勞而功,“你來到這個世界,想做什麼?”
越近任不覺得紀遠來到這個世界是個意外,也不覺得他來到這個世界不帶有自己的小心思。
“我想做什麼,越神不知道嗎?”
紀遠偏頭,輕輕貼上越近任掌心,貓兒一樣蹭了蹭。一雙桃花眼一瞬不瞬的望向他,星燦盈眼,波湛橫眸,似盛著無限深情。
為什麼……會有種被魅惑到的詭異感?
越近任心尖一顫,手上使了點勁,捏住紀遠臉頰,似笑非笑回了他一句:“哦?我應該知道嗎。”
“噗嗤。”
紀遠一笑,越近任就捏不住他的臉頰了。他看著紀遠嘴角揚起,藏起的小酒窩也便明晃晃出現在他眼裏,莫名其妙溢出點心虛來。
紅潤的嘴唇微啟,越近任聽到他反問道:“越神不應該知道嗎?畢竟……”
“可是越神您說,‘來陪陪我’的啊。”
“聽著那相思的歌~我淚兒輕落~心底呐喊你快來陪~陪~我~~~”
越近任嘴角抽抽個不停,轉頭忍無可忍給範溺把收音機關了。
“你幹嘛?!”
範溺把著方向盤,猛的轉頭壓著氣吼道。他本來在酒店睡得好好的,被越近任一個電話打起來喊來給他當司機。
越近任帶著紀遠下了高鐵就把鑰匙扔給了範溺,美其名曰練練他的車技,自己拉開副駕駛的門美美閉目養神。
這會兒範溺正看他不順眼呢。
現在的小年輕情緒怎麼這麼不穩定?一點就炸。越近任輕言細語的念叨:“你年紀輕輕的聽的歌怎麼一把年紀?你舅舅不在家,我幫你提提審美。”
“嗬。”
範溺上下掃視越近任,露出輕蔑的眼神。他勾起嘴角露出邪魅一笑,“審美?這玩意兒你也有?”
越近任正要反問他一句“我怎麼沒有”,便聽到範溺說道:“就你這樣,媳婦兒看得上你的臉,都要因為你的審美跟你鬧掰。”
“噗嗤。”
後座傳來一聲抑製不住的笑,等越近任回頭看去時坐在後麵的人已經平複了神情,又變成了平常那個清澈而乖巧的大學生。
嘖嘖嘖,任誰看了都要誇一句這表情管理簡直是女團級別的。
“越神。”
不等越近任問他笑什麼,紀遠先聲奪人搶占話語權。
“你急急忙忙的給範溺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是著急回去看下午GBing的比賽吧。”
“當然了,都是我們華國賽區的隊伍,我自然不能錯過。”越近任笑著答到。
“是嗎?”紀遠小孩子般語氣天真地說道:“隻是因為這個?”
等越近任看過來時正好對上他滿臉無辜的笑容,“難道不是因為這是越神曾經的隊友——鄭聞遙最後一次登台打比賽?”
“紀遠,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越近任語氣溫柔卻隻浮於表麵,微笑純屬禮貌,毫不走心,剛剛紀遠那些話顯然已經越過了兩人間的關係的界限。紀遠卻像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子繼續說道:“我沒有什麼意思,隻是越神知道的吧,前麟符、現GBing隊員Vast將在此次世冠退役。”
越近任慢慢勾起嘴角,眼神卻黯淡下來。“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確實說在這次世冠後退役,卻沒說今天這場打完就宣布退役。”
“有什麼區別嗎?”紀遠毫不留情掀開越近任試圖遮擋的赤裸肌膚,上麵赫然布滿醜陋傷痕。“GBing能在這次世冠打到哪兒他就在哪兒退役,能扛過兩輪瑞士輪已經是他們戰隊奮力拚搏的最好結果。”
“這賽季GBing止步八強是命中注定。”
“你怎麼知道這是命中注定。”越近任語氣平淡的說到,微彎的雙眼似笑非笑,其中劃過一道冰冷的鋒芒。“你怎麼就能斷定他們今天贏不了。”
紀遠始終不變的保持著笑容,直勾勾的麵對越近任,毫無掩飾。那麼無畏,那麼坦然,越近任眼前卻是飛蛾撲火,困獸猶鬥的畫麵。
那麼殘忍,那麼痛苦。
“GBing戰隊今天贏不贏得了,越神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是的,越近任心裏最清楚。
GBing贏不了。
他看向紀遠的嚴肅眼神溢出一抹別樣的笑意,他知道肯定不是因為開心和慶幸——連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笑,或許在這個已經完結了的小說世界,他的一切行為都沒有意義。
車內難得沉默。
這天沒有紀遠的場次,照理說他應該在酒店休息,或者在和隊友們五排訓練,提一提默契。但他從下車就跟在越近任身後,最後在他旁邊的座位坐下。範溺本來就是陪紀遠來的,紀遠在哪兒他就在哪兒,於是三個人排排坐在一起。
“今天這場比賽,是華國賽區的三號種子GBing戰隊對陣到韓國賽區的四號種子KHM戰隊。”
解說都是熟麵孔,尋晝搭配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