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西部的一座旅遊城市。C城擁有悠久曆史,又是現代化城市典範。從城市上空俯瞰,古典與現代交織在一起,共同塑造一幅栩栩如生的曆史畫卷,彰顯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蘊,同時,訴說著時代變遷。
城北盡頭,坐落一所學府,名為錦誠中學,我們主人公就讀於此。學校四周,佇立著一排排銀杏樹,延伸至城市大街小巷,深得萬千學子喜愛。深秋來臨,金黃的銀杏樹葉隨風搖曳,如一條條金色綢緞,沿地形迤邐前行,穿梭於整座城市,與西沉的落日相依,城市沉浸於醉人暮色中,如詩如畫。
如大多數西部城市一樣,C城的居民對下雪充滿期待。整個冬季,偶爾有一兩場毛毛飄雪,剛與大地相擁,便匆匆融化。今年,人們望眼欲穿,卻遲遲不見來雪,眼看春天即將到來,孩童們心灰意冷。然而就在昨夜,上天眷顧了C城,大雪抓住冬天的尾巴,悄無聲息,趁夜而來。一覺醒來,街道鋪滿皚皚白雪,晨曦第一縷陽光觸及雪麵,泛起晶瑩光輝,透過朦朧霧氣,影影綽綽地籠罩著城市。
孩童們將書包扔到一旁,在雪地上盡情嬉戲,追逐、堆雪人、擲雪球……玩得不亦樂乎,歡笑聲蕩漾開來,早已經把開學拋到九霄雲外;上班族停下匆忙腳步,拿出手機拍照,將雪景定格,既然時光不能永駐,隻好鐫刻在永恒的記憶裏。
街邊的花壇裏,初生的早熟禾剛剛冒出土壤,又被昨夜驟至的大雪覆蓋。月季花彎著腰枝,托著一層厚厚白雪。花壇中央,擺放有一個破碎紙箱,與周遭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匆匆過往的行人,紛紛投以好奇目光,然而卻沒人願意駐足一瞥,探其究竟。
與此同時,街道南麵走來一位少女。她身穿深色校服,正值花季,亭亭玉立,肩披柔長黑發,修長睫毛下一雙墨黑的眼睛,清澈似晨曦雨露,靈動如跳躍音符,嬌嫩雙唇本是玫瑰粉,此時,卻染上一抹青青的淡紫。最精致要屬她鼻子,纖巧的鼻翼,鼻尖微微上揚,勾勒出清新、純潔的神態。路上積雪尚未融化,她走在雪地上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顯得有些費力。突然,她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尋覓耳畔傳來的隱隱聲響。最終,她將目光停留在花壇中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俯身看向紙箱裏。
有一隻小貓,毛色如同潔白的雲朵,唯獨頭頂有一撮黑色,似一彎殘月點綴其中。根據它的體型推測,還不足兩個月大,紙箱裏沒有積雪,看來小貓被丟棄不久。小貓蜷縮在紙箱一角,小小的一團,僅有成年人拳頭大小,羸弱而無半點生氣。昨夜大雪催生的寒氣凍得小貓全身顫抖,它將臉頰緊貼爪子上,試圖將整個腦袋鑽進去。
“可憐的小白貓。”她憐惜歎道,迅速脫下手套,塞進口袋裏,然後俯下身,雙膝跪在花壇裏的雪地上,雪水慢慢浸透褲腿,冰冷刺骨,寒意瞬間湧上心頭。她伸出雙手,輕輕托起小貓,將它捧入懷裏,撫摸著它的腦袋。這一切出乎意料的順利,起初她有所顧慮,擔心小貓因怯生而拚命掙脫。抓痕、咬傷?這些她都全然不顧,她唯一擔憂的是,小貓會從懷裏掉下來,再次受傷,它的身體狀況經受不住這番折騰。事實上,寒冷已經耗盡小貓大部分精力,隻剩下維持生命的最後一絲氣息,對於善惡未知的觸摸,它隻能聽之任之。隨後,她解下圍巾,將小貓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它的腦袋。那是一條羊絨圍巾,去年元旦節,母親送給她的禮物,清新霧藍色,底部墜有靈動流蘇。
她站立良久,懷裏的小貓不再顫抖,蜷縮在她的胸前,眼簾逐漸垂下,慢慢地開始舔舐它的爪子,隨後酣然入睡,享受出生以來久違的溫情。為什麼要脫下手套呢?她不禁思索,最終明白,她希望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小貓,不僅要溫暖它的身體,更是對它心靈的撫慰。被拋棄的絕望和孤獨,她深有體會,淋過雨的人,才格外懂得為別人撐傘。
雪已經停了。她沉吟片刻,看了看時間,然後巡視一圈街道四周。最終,她毅然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小心翼翼,生怕驚醒熟睡的小白貓。她裸露在外的手指,早已凍得通紅,北風依舊呼嘯不休,刮在皮膚上,疼痛感如刀割,但她無暇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