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六月二十五日
今天是路芳公主迎娶禦前侍衛劉湘和鎮南將軍吳曉的大喜的日子。
早晨四點不到就開始給公主無忌梳頭、化妝、更衣。我也早早起來,打算去廚房再看看。馬上就要開練了,這膳食總監總要負起責任來。
一個丫環小步疾走,氣喘籲籲地說,“公主叫你趕緊去。”
進了無忌的臥室,無忌吩咐負責梳頭、化妝的嬤嬤,“照我這樣,給她原封不動來一份。”感覺好像是在飯店裏叫菜。
我連連擺手,“那怎麼可以?”
無忌眯著眼睛看著我,“你跟我說過,你們那裏結婚可以有伴娘,今天你就是我的伴娘。”
我繼續擺手,“伴娘都是未婚的姑娘,哪聽說已婚婦女當伴娘的?再說哪有伴娘和新娘穿一樣的?”
“我不管。你是我的好姐妹,我就要你當伴娘。還要和我穿一樣的。”無忌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
“不行。”盡管今天是無忌的大喜之日,我應該尊重新娘的要求。但對這種無理要求,我隻好不尊重了。我不能親眼看著我的心上人和別的女人結婚,不管是他娶進來還是嫁出去。本質都是一樣的。
無忌揮揮手,讓服侍的都出去。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我,“你是穿還是不穿?”
我語氣平靜地,“不穿。無忌,你不要太過分了。”
無忌笑了,“我過分,難道這輩子你就沒有做過過分的事兒?”
“從來沒有。”
“是嗎——”無忌拖長了音。
“當然。”
無忌的笑讓我一抖,以我的經驗,她一旦笑成這副燦爛的模樣,十成十就是要犯壞了。“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夜裏,大概是幾個月以前吧,就在對麵的鎮南將軍府裏,我的臥室隔壁,那天晚上整整折騰了一夜,開始我還以為是鬧耗子呢,後來聽了某人滿足的呻吟,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著我的臉色,她還不罷休,“知道怎麼回事嗎?我們的房子根本不隔音。”
她越說,我的臉越紅,說到最後,臉紅的已經堪比無忌身邊的紅蓋頭。今天的胭脂可以省了。我又羞又惱,上去就掐無忌,全然不顧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我還沒說完呢,”她邊躲我邊說,“讓我這清純少女夜聽黃色段子我也就不說什麼了。虧你當時身為公主,哪有點兒深明大義的精神,你就不想想你們這麼做的後果。如果第二天我們的鎮南將軍累得連馬都上不去了,那得是多大的醜聞。動搖軍心哪!我去偷偷看了,還好,鎮南將軍看上去依然威猛無比。”
她邊躲邊說,免不了精力分散,終於被我在胳膊上狠狠地掐了兩把。她撩起衣服,雪白的胳膊上是兩個青印。我這幾天莫名的煩悶情緒終於得到了宣泄,輕鬆多了。
無忌看著青印,喃喃地說,“今天晚上我就跟吳曉說,看看,你前妻對我懷恨在心,對我痛下殺手。讓他好好補償補償我。這就叫妻債夫還。”
奇怪,這陣聽到這話我反而沒感覺了。“好啊,你就等著劉湘怒闖洞房看給你們倆誰來一刀吧。是不是讓兩位駙馬爺比試比試,誰贏誰先洞房花燭啊?”
無忌一叱,“我這麼聰明的人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嗎?早都規定好了,一個前夜,一個後夜,以子時為界,不偏不向,絕對的公平。”
我徹底服了。隻是不知兩位血性男兒,聽了無忌的安排會作何感想。
無忌突然醒悟過來,“我不能跟你瞎掰了。趕緊著。”
我看著無忌,“好,我就穿上這伴娘服。我看你今天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無忌樂了,“芳兒姐姐,這就對了。和我對抗是沒用的。”
無忌一聲召喚,丫環婆子們魚貫而入,給我梳頭、化妝、穿禮服。無忌看著我,眼神迷離,“小假,你這一化妝也是不錯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