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女,現年三十二歲,至今未婚。屬熟女兼剩女。程氏集團下屬子公司營銷經理。
其實人家說了,隻要真想嫁,沒有嫁不出去的姑娘(含老姑娘)。我同意這個觀點。問題是,同意這個觀點和按這個觀點去生活完全是兩碼事。我的問題是:一般的我看不上他,二般的又看不上我。
怎麼評價自己呢?自認智商偏高,容貌偏低。要說我的五官長得還算對的起觀眾,就是皮膚黑點兒,胸平點兒,還有我的數顆犬牙交錯的門牙,把個醜女的稱號是坐得實實的了。人說了,男人對女人是一眼看不上,就一輩子看不上。像我等內慧外醜之女,愛情、婚姻之路當然是布滿了荊棘。
凡事有弊必有利,我的營銷業績從來沒人懷疑過是靠美色換來的。我們集團的另一個美女營銷經理已經被人誣為青樓頭牌。女人做點兒事難啊,不管是美女還是醜女。
最近我快氣瘋了。公司機密被泄,這關係到一筆大合同。機密涉及範圍恰是我的負責部分。長個腦袋的人第一個也會往我頭上猜。更要命的是,十分的不巧,我最近剛剛交了個帥哥男友。
是個人也會這麼分析:長得那麼對不起觀眾的陸芳,居然交了個帥哥,難道今年她命帶桃花?隨之而來的就是公司機密被泄。帥哥為什麼看上個醜女?哪有那麼好的事兒?這好事怎麼別人碰不上?天上掉下個林哥哥?難道是貪圖陸芳的錢?可陸芳這些年雖然掙了些錢,但手是很緊的。要能從她手裏摳出一大筆錢,沒有007的本事,就得會乾坤大挪移。是不是商業間諜來的?80%的可能。
今天一上班,看到我們的帥總,哎呀媽呀,那張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我們老總姓韋,韋小寶的韋,因為長得帥,我公司女性私下裏偷偷稱他為“帥總”。
“陸經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我惴惴不安地到了韋總辦公室。
韋總看著我,沒頭沒腦地來了句:“陸經理(我是營銷經理),聽說你最近交了個帥哥男友,恭喜呀。”
“謝謝。多謝領導關心。”我緊張得全身肌肉近乎痙攣。我知道韋總隻關心公司利潤,對員工私生活的關心僅限於按時發工資,這麼說話,太不正常,必有深意。
“你知道他叫什麼嗎?”他又陰陰地問。
“李子清。”難道我連男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還是有什麼問題?
“李子清?笑話,都一塊睡了這麼長時間了,連枕邊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嗎?我來告訴你,他的大名叫豐亞平。”他越說越憤怒。豐亞平三個字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誰也沒想到平日文質彬彬的韋總此時話損得像條發了狂的瘋狗。
一聽這個名字,我明白了。我們的老對頭亞新集團的老總叫豐亞新。這亞新集團和我們公司規模接近,經營範圍基本相同,一直和我們公司打著貿易暗戰。這倆人一看名字就是親兄熱弟來的。
“豐亞平,豐亞新的堂弟。為了打敗我們,連美男計都使上了。陸芳啊陸芳,你用你的腦子想一想,一海歸小帥,沒有任何目的,能看上你?”韋總的話越來越尖刻。言外之意,你個醜女正常情況下,除非帥哥的腦袋進了水,否則是不會正眼都不會瞄你一眼的。還還還居然上了你的床,這年頭還真有活雷鋒啊。
漸漸的,帥總的臉模糊起來,我眼前隻是一張嘴在飛快地一開一合。我從愧疚到困惑,果真如他所說,阿清就是個間諜來的,他是怎麼得到公司內幕情報的?筆記本電腦。我的與韋總的很多聯係都是發的電子郵件。如果他給我來個木馬病毒什麼的,得到我郵箱密碼,應該不難。想到兩星期前,我的電腦莫名其妙死了一次機,是阿清幫我鼓弄好的。沒準就是那次下的套。
知道了原因,我的腦子清明起來。不困惑了,我從愧疚轉為憤怒。小韋子,你拿推測當證據,我才不吃你這啞巴虧。你沒有確鑿證據,老子才不承認。先把陣腳站穩。聽著小韋子床上chuang下的狠話,我決定自衛反擊。豁著不在這圈子混了,我也要把這個猖狂的家夥拉下馬。我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我是HELLOKITTY呢。
“韋總,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泄露的公司機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證據我很快就會拿到。”歐,你證據沒拿到,那就好辦了。
“韋總,看你也挺著急的,我也給你提供點兒線索。你說我的枕邊人是嫌疑人,我倒覺得你不妨把你和公司高層的枕邊人都查一查,沒準也有亞新高層的表妹、侄女、外甥女什麼的。不要光是馬列主義對別人,這會影響你的破案效果。”要查就都查查。憑什麼就死盯我一個。
韋總有點兒沒反應過來。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敢這麼頂撞老總。韋總雖然年輕,比我還小兩歲。人家是蘿卜大在輩兒上。呆了一會兒韋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