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斯星曆2019年8月16日——
一位名為文天的少年在家過自己的十二歲生日,唱著:“……得不到的就更加愛,太容易來的就不理睬。其實誰不想遇見真愛?愛的絕對愛的坦白。以為遇上了就會明白,但每次它隻留下驚鴻一瞥的感慨,我越來越不懂愛……”
生日後,外公外婆就被父母送回家了,爺爺奶奶以及曾祖母(曾祖母是奶奶的母親,爺爺是贅婿)也各自收拾著鍋碗瓢盆。小文天早早地便洗澡睡著了。
他貌似做了一場很盛大、很持久、很難忘卻又很模糊的夢,他隻知道,醒來的時候,他是在流眼淚的——甚至就連做夢的時候,他也是在落淚的。
“真奇怪,我怎麼會……”但他想不起來自己為何而哭,亦想不起來自己夢到的內容——隻是記得,夢中,一位女士左手停了一隻金色蝴蝶,四處有銘文一般的光芒彙聚到蝴蝶身上。隨著那女士左手一捏,一切都似乎凝固了……記得的夢境的內容到這裏就結束了。
他想記起更多細節,卻毫無辦法。
是新的一天了啊!一輪已經過了,自己的人生,已然過去八分之一或七分之一或六分之一——哎呀!總之就是,人生最無憂無慮的那段日子已經能看得到盡頭了。一想到這個,就挺……無措的……
馬上就初一了呀……時間,還真是催著人們長大、催著人們向前進啊……
明明昨天是自己的農曆生日,自己卻提不起精神,這實在是……實在是太滑稽了……
他還沒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於是他去網上自查了一下,做了那種抑鬱症的免費測試,結果顯示自己有輕度抑鬱。
他不記得是什麼日子了,但是他永遠也忘不掉,初一第二學期那年,母親的那一句:“我做我也能做出來抑鬱症!”他累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自此之後,他更加緘默了——在家亦或是在學校,皆是如此。
五年之約已過——五年之約是這樣的:
記得一年級第二學期,2013年11月15日,對外發布一係列關於計劃生育的政策,其中提到“堅持計劃生育的基本國策,啟動實施一方是獨生子女的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的政策。”他心動了,他一直都很想要一個妹妹——於是他去向文風以及夏翠祈求(文天的父母),祈求讓他們生一個妹妹。
夏翠一下子就答應了,卻不知,自己的妊娠糖尿病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失,正相反,它隨著時間惡化成為B型糖尿病,這也是因為原本為了備孕才去做的檢查,可以說,還好因為文天想要妹妹,夏翠才及時檢查出糖尿病並投入治療。
既然都已經糖尿病十分嚴重了,自然也就沒辦法生二胎了,可是文天真的很想要——想要到,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
沒錯,他很缺愛——盡管父母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卻始終沒有關注過他的精神需求。
他為何想要或者說需要一個妹妹呢?因為妹妹可愛,因為他想要有人能夠理解他,因為他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由於他的母親先前答應他,又不好改口,所以和小文天說:“如果五年以內能夠懷上的話,就給你生一個弟弟或妹妹。”然而事實是,她知道自己糖尿病後,就沒想過備孕了。
他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裏。他父母也察覺不到他有心事。他總是想著有事自己扛,總是想著成為“別人家的孩子”。懂事的他,一直很懂事,直到初一第二學期——
他發現了五年之約的真相,深受傷害——他真的很希望有一個傾訴對象!同時他也真的很討厭欺騙——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班上有一個喜歡他身子的男生——是他的後桌,他們回家有一段順路,於是他後桌就每天在回家路上追趕他。
他後桌喜歡吃他豆腐,無論上課還是下課。文天對於自己的後桌,最初是討厭,後來慢慢就放棄掙紮了——沒錯,文天成為自己後桌的“所有物”。他們之間逐漸產生一種很微妙的關係,不是友情,亦不是愛情。
怎麼說呢?應該,文天是變得斯德哥爾摩了。文天竟然真的喜歡上了自己的後桌。後來,他又因為喜歡變得有異裝癖。
一切綜合在一起,他的心事越來越重、越來越多,從抑鬱漸漸轉為雙相。
不是一天就嚴重的。失望,都是慢慢積累的,積累得多了,就病懨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