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眾朋友們好,我是顧言

很高興能通過這個節目跟大家分享我的故事。

十三年了吧——我進入這個圈子已經這麼久了。

也許是因為我的麵相剛好符合主流審美,讓大家喜歡了我這麼久。”

昏暗的錄音室裏,顧言低著頭輕聲說。明明滅滅的一星點光映著他的眼睛,說不出的幽深。

“其實說實話我並不喜歡我的工作,充其量隻是不那麼討厭。但人是世俗人,生活在世俗裏,盡管很多事情都不是那麼喜歡,為了生活還是會去做。

謝謝大家,這麼多年沒有看厭我的臉。”

他頓了一下,似乎是輕笑了聲,繼續道,“這個節目很特別很特別,從我出道至今,第一個不是送我正式的邀請函,而且一封信箋,不是邀請我做娛樂節目而且自我剖析,其實嚴格說來兩者似乎差別不大,不是因為我長相如何成功與否,隻是想聽聽我的故事,至少信裏是這麼說的。”他笑了起來,聲音鬆快了一些,他說:“寫信的人也是第一個說我聲音很有故事的人。

所以我來了,不假思索的。哪怕今天是我出道十三年的紀念日。

我中途逃離了現場。

真的很累了。”

像是太息一般,沉默了下來。

喬洛停下了腳步,突然不想把她的藝人從錄音室裏拉出來了。

這樣有什麼不好呢?

這樣的勇氣除了他還有哪個人可以?

她把耳機拔掉,音量打開,躲在停車場的一個角落裏靜靜的聽那個人講他的故事——他的愛和怨、他的勇敢和怯懦、他的甘心與不甘,他的林林總總,過去數十年……

“今天晚上我想把我故事講出來給所有聽眾聽,喜歡我的、不喜歡我的、認識我的、不認識我的。

給我自己一個認清自己的機會,也給諸位看清真實的我。不再演繹誰,不再偽裝誰。”

顧言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他說:

“我叫顧言

義無反顧的顧,沉默寡言的言。”

十五年前,顧言還是一個一意孤行要去山村支教的青年學生,如果不是那個下雨天遇到程淺語的話。

可能這就是命數吧,總也逃不過。喬洛抱著手包,陷入回憶。

那年顧言大四即將畢業,陪著喬洛一起在圖書館準備畢業論文,因為圖書館不可以占位子,午飯隻好分開去吃,不然再回來可能就沒有位置坐了。

那天喬洛的導師恰好有事找她,出門時帶走了他倆唯一的一把傘。

於是在大雨滂沱的圖書館樓下,即將成為應屆畢業生的顧言遇到了前前屆的校草學長。

一頭紮進了他的溫柔裏,泥足深陷,再難自拔。

“故事的開始,大約要算我大四那年的一個雨天,又或者大二那年的一次旅行開始。先說大四的那個雨天吧。”

十五年前 圖書樓

顧言無奈的望著遮天雨幕,嘴角的微笑掉了下來,心裏把喬洛的導師念了一遍又一遍,腳伸出去了好幾次又縮回了好幾次,最後無奈的拿出手機準備向嵇雲求救。奈何一個人倒黴的時候真的是涼水都塞牙,古人誠不欺我……手機光榮關機的顧言幾乎暴走,肚子太餓了啊,再怎麼優雅自持也擋不住五髒廟齊齊造反。

於是這個時候撐傘向他走來並真誠邀請他一起吃飯的程淺語瞬間刷爆了好感度!顧言看著他唇角的溫柔笑意,對他露出了一個更大的笑容,一頭擠進了他的傘底下,倆人就這麼勾肩搭背的奔向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