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理想和目標……”許如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就是帶領王家,成為放眼整個世界都數一數二的家族!”

“哈哈哈……”聽了許如暮擲地有聲的豪言壯語,王淵卻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成為放眼整個世界都數一數二的家族?”他的笑容,充滿了嘲諷,更充滿了憐憫,“簡直癡心妄想!”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王家是什麼?你以為這個世界是怎樣的?”王淵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開始了他的一番狂轟濫炸:

“你知不知道,王家隻是一個小小的官宦世家,僅能在這個小小的大央裏苟延殘喘,根本無法和那些真正的頂尖世家、超級門閥相比!”

“你知不知道,你目前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乃至所感受到的,都隻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甚至連冰山一角都不算!”

“你知不知道,你所想要成為的那種人,那種家族,那種地位,都是多麼的遙不可及,多麼的渺茫無望!”

“你……”

“哎呀,你看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自己的兒子置氣,像什麼樣子?”

王淵還待訓斥,旁邊的婦人急忙插進來,打斷了王淵的話,隻見她拉了拉王淵的衣袖,勸解道:

“孩子他爹,你少說兩句吧。他畢竟是你的親兒子啊,有什麼話,咱們和和氣氣的說,別弄得這麼苦大仇深好嗎?”

“哼!”

王淵冷冷地瞪了妻子一眼,卻終究還是壓抑下怒火,閉上了嘴巴。

見狀,婦人悄悄鬆了口氣。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是個識時務的女人。

盡管王淵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來的性格有些嚴厲,但實際上內心是比較柔軟的,對待下人都很寬厚,更何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那可是溺愛的緊,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縱使偶爾發脾氣,也不會太過分。

隻不過,剛剛的情況有些特殊,兒子說話不中聽、不可一世,王淵聽了又太氣急敗壞、控製不住嘴,所以自己才會出來打圓場,給丈夫台階下,免得鬧僵了,反而讓事情愈演愈烈。

“‘父親’,這些話暫且先不提。”即使被王淵一頓狂轟濫炸,許如暮也隻是微微皺眉,隨後轉移話題:“難道你就不肯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我給你的機會還不夠多嗎?每一次給你機會,你都會讓我跟你母親失望,倒不如不給你機會,也省得讓她傷心流淚。”王淵搖了搖頭,臉色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心中暗罵一聲“這老頭真難應付”,許如暮咬牙辯解:“父親,這次的情況絕對不一樣了!”

“嗬,不一樣?你哪次沒這樣說過,結果呢?”王淵不置可否,一副“隨你怎麼說,我都不信”的架勢。

“我敢向您保證,這次真的不一樣!”許如暮鄭重其事地盯著王淵,眼神堅定。

四目相對,王淵很明顯被他的眼神給打動了下,但很快他就清醒過來,嗤之以鼻道:“保證?那你倒是和我說說,這是你第幾次保證了?”

許如暮:“……”

許如暮瞬間無言以對,原來的“王宏宇”做得還真夠絕,幾乎把他的路全都給堵死了。

“‘父親’,不久前我差點就被山賊劫持,死於非命。”軟的不行來硬的,許如暮這回打算兵行險招:“你作為父親,回來不僅不關心我,還要指著我破口大罵,你不覺得你有些過分了嗎?”

這種話一出,就相當於許如暮主動破壞了“母親”之前打的圓場,要麼一舉成功,要麼失敗、關係徹底鬧僵,再無回旋的餘地了。

“你……”

王淵臉色一沉,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終究是心底的溺愛占據了上風,他主動選擇“服軟”。

“好,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此次機會過後,你若再執迷不悟,哪怕你真的以死相逼,我都絕不幹涉,任由你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