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西陲望仙鎮。
叮叮叮,叮鏘叮鏘……
打鐵韻律聲響徹在清晨的長空中。
此時天色昏暗,一位瘦小的黑色人影背著一個大竹筐蹣跚而行在田間小道上。
一家鐵匠鋪內,王鐵匠與他不到十二歲的兒子鐵牛,正光著膀子賣力的捶打著鐵器。
少頃,黑色人影裹挾著寒風走了進來。
“王大叔,上好的煤。”
王鐵匠停下手中的活計,咧嘴一笑道:
“嘿嘿,小易,又去挖煤了?”
隻見渾身漆黑的人影‘哐當’一聲放下了背上的竹筐。一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看起來有點瘮人。
鐵牛看到來人,撂下手中的鐵錘,一臉興奮的跑上前說道:
“南易哥,你力氣真大!這麼大一筐煤,少說百來斤,你是怎麼從鳳鳴山背回來的?真厲害啊!”
少年咧嘴‘嘿嘿’一笑,並沒有開口接話,站在那兒眼神灼灼的盯著王鐵匠。
“鐵牛,去給小易拿錢,這筐煤品質不錯,多加兩個銅錢。”王鐵匠吩咐道。
“南易哥,稍等!”
鐵牛快速跑進裏屋拿來了一串銅錢遞給了少年。
少年收起銅錢,稍微客氣,便匆匆離去。
他要回家照顧爺爺。
他爺爺身中頑毒,不能幹重體力活。還得湊足很多的銀錢來抓藥緩解體內的毒素。
因此,少年不得不下井挖煤,換取銀錢。
……
十一年前,清河縣。
少年五歲時父母雙亡,被本家二叔,以五兩銀子賣給了人販子。
後來被一位遊方術士從人口牙行內買了去。
這術士拿孩童培育毒血,用來修煉邪功。
他在隱蔽之所圈養五六歲孩童,每天用毒物熬了藥湯給他們喝。
等到血液中毒素含量達到一定程度後,便殺人取血。
少年喝了一個月的毒藥湯已然成了毒娃!
某一日,一位道長闖入此間,與術士進行了激烈搏殺。
術士不敵,釋放了一股黑霧逃遁而去。
然而,道長卻不慎吸入了一絲。他趕緊閉氣凝神,封住了幾處大穴。
道長並未追趕,而是提著一把長劍,一腳踢開了房門。
他一陣查探後搖頭歎息!
十幾個孩子中毒太深,已然入了心肺,癱臥在地上奄奄一息。
並且孩子的臉上青黑一片,已然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見此情形,道長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超度亡靈。
接著,他背過身去,拿劍刺向了孩童。
此舉實為不忍!
然而,這些孩子活著卻更加痛苦!
道長這麼做,也不知道是作惡還是行善?
唯有遵從本心,助人早日輪回!
他劍鋒刺出,一劍斃命!
道長的劍法很高明,這些孩子並沒有感到疼痛,而是帶著微笑接受了死亡!
活著實在是一種折磨!
然而,就在刺向最後一名孩子的時候,他耳畔卻響起了微弱的稚童聲。
“我不想死,救我!”
道長猛然回頭!
然而情緒波動之下散了功。吸入的毒霧乘虛而入,進入了血液。緊接著有一絲入了心肺!
道長一口鮮血噴出。
他趕緊調息打坐,並再次封閉了幾處大穴,似乎已經晚了。
原來,道長與邪士戰鬥時,不慎挨了對方一掌而小有受傷。
殊不知邪士修煉的乃是毒功。
緊接著又是釋放毒霧。
道長本來用內力壓製著體內的毒素。
此時,情緒波動,被壓製的毒素乘機反撲而傷了心脈。
道長打作調息後,回過頭又查看了孩童的情況,發現孩子還有救。
至少毒素並未傷及經脈。
最後,一把火燒了此間房屋,帶著孩童離開。
道長道號天荀子,乃五莊觀掛單道士。路過此間,耳聞有邪士作亂,便前來除魔衛道。
卻不知,術士一身毒功了得,天荀子盡管重創了他,自身卻也中了毒。
毒傷在身的天荀子帶著少年,輾轉多地,尋找解毒之法,經過無數次尋醫問藥,少年身上的毒算是清了。
然而,天荀子體內之毒卻極為難纏,而且,有一絲毒素還侵入了心肺,實在不好解。
後來,一位名醫告訴天荀子。
傳說,在西北之地生長著一種仙草,名喚鳳鳴血靈芝或可解此毒。
……
十年前,一老一少出現在西北邊陲,望仙鎮。
老者五十歲上下,清瘦麵頰,麵容和善,穿一身粗布麻衣。身後跟著一位五六歲男童。
這二人便是天荀子和那個少年。
他們在望仙鎮定居,天荀子化名南天荀。
少年之名便是天荀子所取。
他取天地生養為名,單字一個易,代表日月,這也符合道家理論;然後隨了自己的俗家之姓,取名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