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是轉生者嗎?
秦幸站在小木桌前,手裏端著一本隨意拿起的小說,遲遲沒有翻開。
可是如果她是轉生者的話,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才對。
那……
那她真的隻是一個性格比較特別的普通人?
我在這裏見到她,真的隻是偶然嗎?
此刻秦幸的心中,充斥著被人輕易看穿的煩悶感。
他寧願相信對方是早有預謀,是對他已經了如指掌了以後才分析出他心中那些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東西的。
但他其實並不認為自己值得別人這樣做,而她告訴自己的那些話,或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她似乎隻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能力,隻是為了告訴秦幸:“我了解你”才對他說了那些的。
而這樣的舉動,往往發生在朋友之間,而非第一次說上話的人身上。
秦幸剛才一直感受到的,有些錯開的距離感也是如此。
他明明還什麼都沒講,少女卻表示自己已經懂了他很多。
似乎在少女眼中,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是“朋友”之間的距離,而秦幸眼中兩人之間的距離,則依舊停留在“第一次談話”、“無關係之人”的層麵。
秦幸看向櫃台那邊,發現她正伏在櫃台旁的一張小桌上抄寫著什麼。
他將視線移向櫃台正中間,盯著那裏的空白看了一會,這才搖了搖頭,收回了“她沒有朋友”這樣過分的想法。
不過如果用她剛才提到的“上”“下”關係來看,她與那位趴在櫃台後麵的少女之間,應該是她在下,而少女在上的。
就像她倆現在這樣,一個在稍微高一些的櫃台後麵睡覺,一個在矮一些的小桌上工作。
而朋友之間的狀態,或者說秦幸眼中理想的朋友之間的狀態,應該是對等的。
所以就算她跟那個在睡覺的女孩是朋友,在秦幸看來那也是有所殘缺、不夠健康的朋友關係。
而至於學校方麵,秦幸轉學過來的這幾天就沒見她跟人說過話,一天到晚不是在看風景就是在睡覺,肯定是沒朋友的。
所以在分析完她的人際關係以後,秦幸的同情心自然而然的就泛了上來。
但是她剛才特意走回來對他說的話,卻在此時自然的在秦幸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要是對我產生了奇怪的同情心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也許她那句話所指的除了晚上在這裏打工一事以外,還包含了更加難以啟齒的,孤身一人的事情。
她預感到了秦幸會對她抱有同情,所以提前對此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至於這份不滿究竟隻是情緒使然,還是有什麼明確的含義在裏麵,秦幸是不確定的。
如果一定要深究這句話的含義的話,那比起“不要靠近我”、“不要跟我拉近距離”,用“不要用自上而下的視線看我”、“請跟我保持對等的關係”或許要更加貼切一些。
可如果她的自尊心真有她表現的這麼高的話,那她與另外那個女孩之間的關係就變得難以解釋起來。
思考不知不覺陷入了矛盾,秦幸僵在那裏,得不到更有意義的推斷,最後隻得歎了口氣,重新將注意力落回身前的那張小桌上。
小桌立起來大概有一人高,左半部分放的是一些比較經典的英雄故事,右半部分放著的則是一些原創故事。
秦幸把這些原創故事看作是創作者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