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學後,關意遠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首先是解秦。
解秦原來就算工作再忙,也會親自接送他上學放學,可是現在很多時候,都是他的秘書小蘇來接他。小蘇隻是說“解律最近工作太忙了。”
可他不是一直就這麼忙嗎?!
而且,就算解秦開車來接他,也不會再嘮嘮叨叨地問他學習生活上的事,隻是專心開車。
回家後,他也不再催促關意遠做功課,隻會提醒他早點睡覺,注意訓練別太累了。
甚至有幾次,他看見關意遠在玩手機遊戲,也沒有說什麼。
關意遠想,解秦不會是真的把那個什麼狗屁合同當真了吧?
他難道真的不想讓自己考上大學,就是為了獨占自己父母的遺產?
然後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解秦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啊!
可是,他還是想不明白,解秦為何會突然對自己轉變了態度,甚至有幾次,他感覺到解秦對待李梓楠,都比對自己熱情。
至少他對李梓楠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而他麵對自己時,總是笑的那麼牽強,甚至還有一絲……苦澀?
有好幾次,他嚐試跟解秦提起那份合同,然而每次解秦都露出疲憊的表情。他也沒有什麼證據表明解秦是在和他生氣。
到最後,他隻能理解,解秦是真的太忙了吧。
然後不對的,是李梓楠。
李梓楠是他的好友,可是他們從前的關係,並沒有鐵到“一天到晚,形影不離”的地步。
可如今李梓楠總像一塊狗皮膏藥似的,貼在他身邊,每天晚上都特意去找關意遠的自習室去上自習。
關意遠看見他,掄起拳頭作勢要揍他,“你TM別老跟著我!”
可李梓楠卻絲毫不畏懼,“遠哥,上次巷子裏我扔下你不管,自己逃跑的事,實在對不起,我真的很後悔!求求你讓我幫你補習功課,就當對你的賠償吧。”
關意遠低頭刷手機,懶得理他。
有一天,關意遠正在做一張數學卷子,他這些科目裏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數學。
李梓楠湊過頭來,“遠哥,你這個題的思路錯了,應該是這樣。”
要是別的科目,關意遠早就沒興趣聽了,反正聽也聽不懂。但是數學的話,他還是想聽一下的,大部分題講一下他都能明白。
這一聽,就把整張試卷的題都聽完了。
關意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李梓楠的成績,明明也就是個半吊子,怎麼會突然這麼厲害了?
甚至他能猜出自己哪些題會,哪些題不會。
然後是英語、語文,理綜……
李梓楠仿佛總是能猜到他的心思似的,對他的問題一針見血地指出。
有時候還會肉麻地說出幾句鼓勵的話。
他從未跟李梓楠有過什麼親密的交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李梓楠對他的了解,已經超過了一般的朋友,甚至自己的每一個變化,他都能敏感地發現。
就像、就像……
有什麼人給他培訓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