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陸琰被鬧鍾從床上強行拖起來。
她得去師傅家裏吃早飯,不然下次又得被念叨一個周。
陸琰洗漱完,撈起手機看了眼消息。林行文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感謝陸小姐昨日解圍。附帶了二十萬的轉賬。
陸琰腹誹,二十萬,和她砸的那瓶酒差不多,流水什麼的一點也沒給,大總裁那麼摳搜,還說什麼賠償會讓她滿意,騙子!
不過想了想,半是脅迫的捏了一個心願在手裏,再想要錢實在太貪心,畢竟她本來也不是想要錢。
說起來,這師傅四舍五入算是她“撿”來的。那時候師傅穿著像個流浪漢一樣,在路邊擺攤,中醫治病。她碰見的時候,一個彪形大漢,指著老頭子說他是庸醫,至於師傅說了什麼,她那時候對中醫一竅不通,專業術語她一句也聽不懂。大概隻聽懂了,他控訴老頭子賣假藥。
不過,對待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無論出於什麼理由,一個壯年大漢要動手,陸琰看到了,就沒辦法看著。最後是,那大哥估計也知道自己沒事找事,理虧,陸琰草草給了幾十塊錢就了事了。
老頭子說,不能白受人好處,要答謝陸琰,給她號號脈。她開始完全不信,要是真會治病還能被人砸攤子。雖然不信,但是陸琰臉上還是保持著淡然,不駁了人麵子,這是她一向主張的原則,反正診脈又不會有什麼壞處。
直到陸琰身上的小病連連被說中,甚至各種生活作息和小習慣,都被說的差不多,和在她頭上安了監控一樣,她才回過神來。認下了這個師傅,或者說認了半個爹。
吃完飯,陸琰和師傅學醫理,下午安排完日程以後,回到英逸已經六點多了。
英逸已經逐漸有了動靜。
陸琰照例巡視了一圈,剛回辦公室坐下,就聽到有人敲門。
“請進。”
“姐,會計上午就把賬算出來了,下午和林先生那邊對接了。林先生那邊的賠償已經到了,全賠的,並且他說轉告陸小姐,對另一方的追償他們會去做的,讓我們不用操心。”梁楚一五一十的陳述了一天的進程。
“他倒是周到。既然人家這麼好心,那咱們就承情吧。”陸琰無所謂的說道。
“可是姐,那位孫老板那邊可是咱們讓人家演的戲,現在就這麼放手讓人收拾,是不是不太仗義?”梁楚還是略有顧慮的建議。
陸琰嗤笑一聲:“你以為他為什麼會痛痛快快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讓他演戲就演戲?他本來就欠了我的人情,上次就沒有收拾他,這次還敢自作主張的幹這種肮髒事,我看他本來就活夠了。上次的賬算他還清了,這次的賬我肯定跟他算。我沒親自動手收拾他,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梁楚心下了然,他擔心的果然是多餘的,陸琰心裏有杆秤,對於多和少的拿捏從來不出格。
梁楚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姐,那位林先生送來了一份禮物,說是和今天上午給您的一起當做昨天的答謝。”順勢把桌子上的禮物盒推了過去
陸琰接了過來,一打開就是一張紙條。舒朗的字跡:人如茶,苦澀入喉,而貴自立。
陸琰隻覺得好笑,這不就是說有什麼事,自己吞下去,別想賴上我。
文縐縐還前言不搭後語。
“無聊,搞些文字遊戲。”
再拆就是一個禮盒,裝著看起來像是冰花瓷的茶罐。
陸琰抽出一支,是太平猴魁。
茶是好茶,人不一定是好人。這是陸琰得出的結論。
“小楚,你把我收藏的那尊鏤雕玉鼎送去。”陸琰吩咐道。
“回禮?”
“對,等一下。”說著拿起桌上的筆,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君子冰清玉潔,一言九鼎。
簡言之,當個人吧,別說話不算數。
“把這個和禮物一起送過去。”
梁楚看著傳紙條的兩人,隻覺得好笑。說人家幼稚,也沒見她成熟到哪兒去。
“得嘞,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