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難辨的人臉,或是熟悉的、或是陌生的,糾纏著一起出現,夾雜著些嘈雜的聲音,不似人聲、也不像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聽著很是刺耳。
“小姐……”
不知發生了什麼,那些類似於人臉的畫麵晃動地越來越快,那怪異的聲音也越發急促起來。
“小姐…小姐——”
葉青芫猛地睜開眼,撫著自己的胸口,感受到裏麵劇烈的跳動,慢慢平複自己的呼吸。她身上蓋著的薄被隨著她的動作掉到一旁。
“小姐,可是魘著了?”綠意拿了張繡帕,輕輕擦拭著葉青芫額上的細汗。
“嗯。”葉青芫接過帕子,自己擦著,“我睡了多久?什麼時辰了?”
“申時三刻了。小姐睡了一刻鍾。”綠意說完,看了看自家小姐的神色,問道,“小姐,可好些了?夫人請了大夫上門,讓他來給小姐看看,人已經到了,在偏廳候著呢,夫人喚人來請小姐過去。”
“更衣吧。”葉青芫揉著額頭,讓綠意給自己更衣,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樣。
淨完麵,更了衣。
葉青芫坐在梳妝台前,由著綠意給自己梳發、配簪。
綠意手指穿梭,很快就梳了個靈動俏皮的發型,甚至還能分心,與葉青芫說些閑話:“小姐,依笙是哪家小姐啊?”
“笙?杜家那個吧。”葉青芫揉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你問這做什麼?”
“小姐剛剛睡著時,一直叫著這位小姐的名字。”綠意偷笑道,“不知那位杜家小姐在小姐的夢裏做了什麼,竟讓小姐一直念著她名字。”
“定是又做些惹你家小姐我生氣的事,你家小姐和她素來最不對付,少提她。”葉青芫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瞥了眼鏡子裏模糊的人影,揮手讓綠意收回手中的蝴蝶繞枝絨花簪,“行了行了,這是腦袋,不是首飾盒,戴不了那麼多簪子。走吧,別讓大夫久等。”
大夫給葉青芫號過脈,說她隻是身子有些虛,大抵是落水後受了涼,傷了身子,並無大礙,隻是需要靜養,用湯藥補回來,於是給她開了些安神、養補的藥。
葉母跟女兒說了幾句話,便叫她回去了。正好葉青芫惦記著托二哥帶回來的花種,便沒再厚著臉皮叨擾母親,乖巧地回了自己院子。
院子裏,葉青芫將種子撒進花盆裏,在上麵蓋上薄薄一層土。
“小姐,你真要種啊?”綠意苦著臉,“若是被夫人知曉了……”
“這‘浮光醉’本就罕見,若不是那癡花之人,旁人也隻聽聞過它的名字,不曾見過樣子,隻怕是有人把這花捧在懷裏仔細看,都認不出來,有何懼。”葉青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再說此事就隻有你和我、還有二哥知曉,隻要你不說,娘怎麼會知道。”
“那小姐,這花要放在哪兒?”綠意看那花盆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麻煩,“你之前說這花開花以後,散發出來的香味,會慢慢致人死亡,可要先給它尋一處先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