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榮一出生,就把自己的親娘嚇死了。父親隻是看了一眼阿榮,便無情的把他拋到後山自生自滅去了,他奶奶被生生氣死。
阿榮出生之前,他唯一的叔叔出車禍死了,呂家便隻剩阿榮父親這一支香火了。
呂家窮的家徒四壁,阿榮父親四十多歲了也沒娶上媳婦,城裏打工的叔叔雖然爭氣,可英年早逝。阿榮奶奶為了給呂家留下香火,無奈用叔叔的賠償金,從人販子手裏買了個女人。
沒多久,女人就懷孕了,本來是個皆大歡喜的好事,這天夜裏卻生了變故。
這晚阿榮爹因為高興,在家裏多喝了兩杯,正躺下休息,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罵罵咧咧去開門,入眼處是一個頭戴草帽的矮瘦男子,貌似五十多歲,皮膚黝黑,身穿一件棉麻小褂,黑布鞋,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牙。
“同輩,呂家有後,當掛喜。”說著掏出兩張白紙紅字的喜字,就要往門上貼。
阿榮爹兩眼一瞪,借著酒勁一把推開矮瘦男人,嘖聲道:“真晦氣,討死狗!”
那年頭人們還比較迷信,有些人借著送財神象,門神象的機會,討要錢財,一般主家不好往外趕,都是給些錢財的。
隻是此人竟送白紙紅字的喜字,這不是配陰婚用的麼,阿榮爹一天的好心情,在此刻都被破壞掉,感到晦氣難當,自然沒有好臉色,還罵了句討死狗的話。
那男人被推了一把,手上的白紙散落到地上,他眼中寒芒閃過,彎腰撿起白紙,卻也沒有表露出來,依舊咧嘴一笑,道,“是晦氣,是晦氣,隻是你那娃兒,天生狗命,怕是將來,也和我一樣做個討死狗罷!”
話說完不等阿榮爹有反應,男人已然邁步走出了胡同,男人沙啞的聲音飄蕩,“狗娃兒,狗娃兒,生而不祥,黑灰墨泥染,遠走他鄉去。”後麵還有幾句,阿榮爹已經聽不大清了。索性沒管,啐了口唾沫,回屋睡去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阿榮降生時,全村的狗兒都來了,滿院子的狗把阿榮奶奶嚇得不輕,驅趕也驅趕不盡,隻是女人在屋內生產,也沒有精力再管這些狗子,便放棄了。
阿榮腦袋一出來,穩婆便嚇暈了過去,阿榮爹看了一眼,一把就給阿榮薅了出來,隻見他眼皮下搭,鼻子向外突出,耳朵向上,嘴唇殷紅,一隻舌頭看來頗長,不時伸出口來。
阿榮爹身體都哆嗦起來,阿榮娘想看看孩子,隻是她還很虛弱,隻能用眼神和阿榮爹交流,阿榮爹氣急敗壞,一把把孩子扔給他娘,就出了門,阿榮奶奶見狀過去一瞧,程時嚇得麵如死灰,跟著又氣血翻滾道,“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呂青啊呂青,咱們老呂家要絕後啊!”說著一口氣沒上來,便一命嗚呼了。
等穩婆醒來,發現阿榮正在他母親懷裏吃奶,而他母親已經斷了氣。
一時間全村人都知道了老呂家出了個狗娃,氣死了奶奶,嚇死了媽媽。人們紛紛議論,說阿榮是不祥之人,就在村裏,全村人都要跟著倒黴。
迫於無奈也好,認為阿榮確實不祥也好,最終,阿榮爹還是抱著他扔到了後山一處泥潭裏,再也沒有過問。
阿榮也算是運氣好,被一窩野狗發現,撫養長大。
七八歲的時候在林子裏,遇到了一個潑皮,把他帶到了城裏,自此開啟了他驚心動魄的傳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