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喃,阿喃……”有人在蘇有儀耳邊喊她的小名,她聽出這是娘親的聲音,可是她的娘親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啊。
她應該是太想娘親了,才會夢到她的聲音。
“阿喃,醒醒,我們到了。”
蘇有儀意識漸漸清醒,但是睜不開眼睛。
有掀起馬車車簾的聲音,一道陽光照了進來,蘇有儀努力睜開眼,看見了自己的娘親陳氏,陳氏正素手掀起簾子看向馬車外,聽到身後有動靜,知道是女兒醒了,便轉過頭:“阿喃,我們到了。”
見到陳氏,蘇有儀鼻子一酸,淚水就控製不住地落了下來撲到陳氏懷裏:“娘親!“
“怎麼了,阿喃。可是做了噩夢,不怕,有娘親在。“陳氏當她做了噩夢,溫柔地輕輕拍著懷裏的女兒安撫道。
蘇有儀頭埋在陳氏懷裏,貪戀著她懷裏的溫暖。這一定是夢吧,不過哪怕是夢也好,隻要能再見到娘親一麵,她就知足了。
哭了一陣,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十、十一歲的模樣。她疑惑不已。陳氏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阿喃,你賀伯伯還在馬車外等我們,我們下馬車吧。”
蘇有儀一驚,過去的記憶與現在重疊了起來。她十一歲的時候,娘親帶著她嫁給了定西候賀洛。陳氏與定西候曾是青梅竹馬,定西候心裏一直喜歡著陳氏,但陳氏對他隻有兄妹之情。後來陳氏長大與蘇有儀父親蘇堂一見鍾情,嫁給了蘇堂。可是三年前蘇堂卻去世了。如今再次相逢,定西侯向陳氏訴說了這麼多年他對她的愛意和念念不忘。他不想再一次失去陳氏,於是要娶陳氏。
陳氏看向馬車前的賀洛,腦海裏浮出了他對她說過的話。
“意意,雖然不能給你正妻的位置,但是我不會委屈了你,我要娶你當我的平妻。以後你進了定西候府,便是候府夫人,我會視阿喃如己出,她就是我們候府的千金小姐,我定會保你們母女榮華富貴,餘生長安。”賀洛叫著陳氏的乳名說得誠懇。陳氏看著被自己當成兄長的男人,沒想到他竟然一直愛著自己,想到自從丈夫死後,本就家道中落的蘇家越發捉襟見肘。妯娌的排擠,婆婆的冷言冷語,讓她們母女生活越發艱難。婆婆張氏更是一心認為是陳氏害得兒子早亡,給了陳氏一紙休書。陳氏有想過不如一死了之,可是她舍不得女兒阿喃,阿喃還那麼小,她還不能死,想到為了阿喃,陳氏點了點頭答應嫁給賀洛。
賀洛說服了定西候老夫人同意娶陳氏為平妻,今日便是接她們母女進侯府。
陳氏握住了蘇有儀的手,和她一起下了馬車。
賀洛走了過來,見陳氏臉色有些疲憊,體貼地問了句陳氏可是路途太顛簸了。陳氏搖了搖頭,拉過蘇有儀對她說:“快來,見過你賀伯伯。”
蘇有儀看著麵前的中年男子,男子將近不惑之年,身形依然挺拔偉岸,容貌不凡,可見其年輕時的英俊不凡。雖是武將,但是歲月的沉澱讓他多了份文人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