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滾滾,大雨磅礴,兩輛汽車側翻在水溝裏。

泥濘的道路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四個昏迷的壯漢和一個早已沒有生機的屍體。

陳書婷跪在地上,懷中是早已經氣絕身亡的白江波,白曉晨在警車中嚎啕的大哭,安欣替陳書婷打著傘,憤怒的臉上布滿了雨水。

“陳女士請節哀!”

陳書婷此刻心如死灰,陪伴了她八年的丈夫今天驟然慘死,如今她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這讓此刻的她,感覺無盡的冰冷。

扭頭看了一眼正嚎啕大哭的兒子,陳書婷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麻煩安警官將我愛人的屍體拉回市區,我要為他辦理後事。”陳書婷臉色平靜地說道。

安欣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道:“陳女士,您丈夫的屍體,一會可能要暫時運回醫院,進行一些必要的屍檢,我們有責任將凶手繩之以法。”

“可以,但是不許對我老公的屍體動刀,否則你們就等著我派律師和你們打官司吧!”陳書婷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

對於將自己老公的屍體交於警察,陳書婷也是實屬無奈之舉。

首先她現在不能確認敵人是誰,其次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好似有人在這背後操縱著一切。

她很懷疑陳泰就是這幕後的黑手。

畢竟自從將下灣沙場交給了徐江以後,陳泰早就對她產生了不滿。

從王仁能夠進入京海這件事情就能看出,陳泰的態度很明顯,就是再準備扶持一個聽話的勢力和徐江對抗。

這次自己兒子被綁架,又恰好有人告知綁架的地點,這不得不讓陳書婷懷疑是陳泰這個老狐狸在背後搞鬼。

畢竟這種手段陳泰已經使用過很多次了,其中有幾次她還親自參與了其中。

出於以上種種考慮,陳書婷隻能寄希望於警察能夠快點查出,這件事情幕後的主使。

即使最後警察沒有抓住陳泰的把柄,她也完全可以趁著陳泰被警察盯上的這段時間,偷偷帶著孩子離開大陸。

去香港生活,徹底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安欣聽到陳書婷的要求,有點為難道:“這恐怕有點不好辦,畢竟我們要準確地知道死者真正的死因,多少會對屍體......”

“我不管你們怎麼辦,總之我就一句話,敢在我老公屍體上動刀子,你們就等著律師函吧!”

“安欣快回車裏吧!總淋著雨也不是辦法。”李響一邊抱著濕漉漉的白曉晨,一邊對著雨中的安欣喊道。

對於自己這個爛好人的搭檔,李響既佩服又心疼。

陳書婷替白靜波整理了一下遺容,轉身和安欣回到了車上。

心疼地抱著臉色發白的兒子,一邊安慰其不安的情緒,一邊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李響望了一下濕漉漉的母子二人,立刻將身上的警服脫了下來遞給了陳書婷。

陳書婷愣了一下,接過警服給兒子披上後,麵色真誠地對著李響道:“謝謝!”

李響望著麵如死灰的女人,同情地說了一句:“不客氣,還請節哀,千萬要保重身體,你兒子還需要你好好照顧呢!”

陳書婷聽完,眼中恢複了一絲神采,看了一下兒子,頓時麵帶祈求地對著李響道。“李警官,我們能不能先回市區,我怕時間長了,我兒子會生病。”

李響還沒有回答,安欣立刻對著李響說道:“響,你先帶他們回市區,留我一個人在這裏等著救護車和警隊的車就行。”

“不行,這雨這麼大,你就不怕被淋出個好歹?趕緊上車!”李響擔憂地看著安欣,果斷地拒絕道。

“李響,我們是警察,我們有責任,有義務保護好人民群眾,他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親人,現在精神和身體正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狀態,我們不能坐視不管,他們是女人和孩子。”安欣神情嚴肅地對著李響說道。

李響看了一眼安欣,又看了一眼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母子二人,無奈地點了點頭。

雨幕中,安欣望著躺在地上的白江波,一臉的凝重,腦海不停地思考著這件事的背後,是不是和徐江有關。

雖然上一次的器官買賣案,最終查出和徐江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安欣的直覺認為,器官買賣案和徐江有著脫不開的必然聯係。

而這一次死的人正好是徐江的老對頭,安欣嚴重地懷疑這件事,很有可能和徐江有著某種必然的關係。

夜已深,市公安局的會議室,孟德海和安長林正襟危坐,對於這起性質惡劣的綁架致死案,顯得非常重視。

曹闖用手比劃著廢舊工廠附近的地圖,表情嚴肅道:“我們通過對沿途的各個路口,進行監控排查,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駕駛的車輛,但是很遺憾,通過對車輛車牌號的調取,車輛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報失了,車主本人完全沒有作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