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夜,瓢潑大雨,山風呼嘯而過,被雷聲驚醒的少女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雙頰趕走一絲困意,披上單薄的衣衫走到窗台之前,正好伸手關上那已經殘破不堪、搖搖欲墜的窗戶,又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躺著的老者。
“這場大雨來的真是蹊蹺,這樣大的雨,又連綿數日不斷,我還從未見過。爺爺應是受了涼染上了風寒,這樣狂風暴雨不見天日的樣子讓老人家更加難捱了,今天咳嗽的比前幾日還要厲害。”想到此處,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爺爺重病,你應盡心照料的。結果居然趴著睡去了!當真是該罰。”
聽著屋外大風掃過竹林的颯颯之音,伴著偶爾的一兩聲鳥鳴,稍稍掃去了幾分少女心中的陰霾。她一邊傾聽著屋外的陣陣好似龍吟一般的雷聲,一邊出神地想著,“明日一早,不管這大雨能不能停歇,定是要進林子尋一點用得上的藥草,運氣好的話沒準能獵到一隻兩隻野雞或者兔子,也可以熬湯給爺爺補補身體,自己也能飽餐一頓。”
正在心中盤算著,少女摸著數日未曾見過油腥的肚皮,不禁舔了舔嘴唇,此時一陣更猛烈的山風襲來,透過木窗的縫隙打到少女的臉上,少女猛的打了一個寒戰,連忙裹緊了披在身上的單衣。
身後傳來一陣蒼老的咳嗽聲,“咳...咳......是嬌嬌嗎?”少女連忙緊了緊窗戶,幾步走到床邊,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擋著侵襲進來的冷風,她向著老者不無擔心的說道,“爺爺,您怎麼醒了?是要喝水嗎?您快些躺下吧。可別再受了涼。”
邊說邊扶著老人躺下,並掖了掖老者身上裹著的的被子,“爺爺,這大雨已經下了好幾天了,也不知何時能夠雨過天晴,家裏已經沒有餘糧了,明日一早我便去林子裏覓點吃食,也好找找有沒有可以醫您的藥草,您且安心在家候著。”
少女坐筆直的立在木榻之側,雖是詢問的語氣,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透著不容人拒絕的堅定。她看著臥病在床的垂暮老者,又撇下了嘟起的嘴角,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老者雖是一臉擔憂,但見此情景,心中知道少女去意已決,自己抵擋不過,又隻好點點頭,但隨後又緊皺眉頭,嘴唇顫抖著,最終也沒能開口,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少女見此,知道老者擔心自己,也隻能壓下心頭的愁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爺爺勿要擔心。”
少女名叫雲棲月,和林子裏的老獵人一起生活在雲山之中,少女是老獵人年輕人去山中打獵在一顆歪脖桃樹下拾到的,山中罕見人跡,老獵人又一生未娶,唯與山林野獸作伴,亦是不忍心讓一個小小嬰孩成為豺狼虎豹的腹中餐,便帶著嬰孩回到自己的住所,本想托付給山腳近雲村中的哪戶人家,可是村中之人亦是貧苦,自家人也是勉強果腹,實在沒有人家願意收留一個孤苦女孩,老獵人見此隻好把此孤女收留在自己身邊。
隻是老獵人亦是無名無姓,不知自己從何而來,山腳的村落眾人常見老獵人與雲山相伴,便就幹脆以山為姓,喚老獵人一聲雲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