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國,新曆96年。
趙山河乘坐公共交通公司的綠皮蒸汽火車由江省濱城市去往江南省京海市。
這列火車是目前最先進的交通工具,從濱城到京海,預計用時36小時。
趙山河第一次離家,因為窮,家裏沒人來送他,隻有他一個人隻身上路。
他考上了京海市的海洋大學。
小山溝裏出了大學生,全村、全鎮皆知。
臨行前,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縫在內褲口袋裏的錢看好了,就是睡覺也要警醒著點。
那裏裝著第一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1500元錢。
火車上的人太多了,趙山河幾乎不用自己使力氣,就被人流推著前進,看著手中的車牌,尋到了座位,趙山河把巨大的蛇皮袋放在了行李架上。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後,終於鬆了口氣。
兩排座位,六個人,已經全部來齊了。
對麵是一對夫妻,抱著一個還在吃奶的孩子,還有一個看著有五十多歲的老婦人。
自己這邊左邊靠窗是一個中年男人,滿身的煙味,應該是剛抽了煙之後上車的。
趙山河坐在中間,右邊是一個年紀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剛剛上來,大家還都不熟悉,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不斷擁擠上來的人流。
火車終於開動,可是人流還是在不斷的擁擠著,有男人的吆喝聲,女人的咒罵聲,孩子的哭叫聲。
人擠人,就連火車的衛生間裏都坐滿了人......
“這是誰的箱子?”一個粗豪的聲音問道。
大家順著聲音望去,就見到一個滿臉橫肉,身穿黑色皮夾克的高大漢子,手指著行李架上的一個箱子在問。
“我的,咋滴啦?”那行李架下的座位上,一個同樣高大,身穿軍大衣的男人站了起來。
“咋滴了?你箱子把我箱子壓壞了。”
皮夾克漢子指著被那個箱子壓住的一個皮箱說道:“你看,我的箱子都給你的箱子壓裂了。”
座位上的軍大衣男子無所謂的說道:“拉上不就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臥槽,你還有理啦。”
“咋滴,這麼多人,能放上去就不錯了,誰還顧得了那個。”軍大衣男子爭辯道。
“你出來!”皮夾克男子怒了,甩開膀子擠了過去。
“咋滴,你想幹啥?”
“啪!”皮夾克男子擠到軍大衣座位前,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軍大衣男人臉上。
“臥槽!”軍大衣男人也怒了。從座位上衝了起來,掄起王八拳就跟皮夾克打了起來。
“啊!”
“哎呀!”
原本擁擠不堪的車廂更加混亂了。
兩個大漢扭打在一起,這時從隔了幾個座位的地方,又擠過來兩個皮夾克男子,一起擠到軍大衣旁邊。
然後三打一。
幾分鍾後,軍大衣男人鼻青臉腫。
“大哥,大哥,我錯了。”軍大衣男人開始求饒,再強壯的漢子也打不過三個人啊。
“臥槽,現在知道錯了?”
“剛才你不是很牛嗎?”
“說吧,你打算怎麼賠?”
“大哥,你箱子就是拉鏈開了,真沒壞啊。”軍大衣男人爭辯。
“啪!”
“壞沒壞,老子說了算,一百,拿一百塊錢拉倒。”
“對,不然就跟我們下車,找個地方給我們修好箱子你再走。”
軍大衣男人怎麼可能跟他們下車呢。
伸手在內衣兜裏掏了半天,拿出五張十元麵額的鈔票。
“大哥,就這麼多了!”
皮夾克接過,順手又給了他一巴掌:“以後出門長點記性啊,別裝,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
見軍大衣男人徹底認慫,三個皮夾克擠過人群,去了車廂接頭處。
不過十分鍾左右,火車就停了下來,那是濱城的一個區的火車站,這列火車逢站必停。
呼啦啦的下去了很多人,都是短途,有賣菜的,有運送貨物的,火車行駛不過十分鍾,在這個末等小站竟然停了五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