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我剛剛升到初二的暑假。
我清晰的記得那天是8月10日的晚上,後媽和爸爸吵了架,我聽到了,但我必須要裝作已經睡了的樣子,但後媽知道我沒睡,她走之後就發微信給我,說:“江豫,你讓你爸給我打電話,他必須要給我一個道歉。”
我最開始沒想理她,但因為了解我爸而又知道他老了需要一個老伴兒陪著,現在讓他們分了不合適,因我不想再管他,他沒少對我動刀,我便思索了再三,把刺激後媽的話全部激了出去。
我早就明白我爸的心理,如若我不想見他好,他肯定要好給我看,因為,我是媽媽留給他的,他好給我看就是想讓我,也是讓我親媽看看他現在的生活是多麼滋潤。
果不其然,他被後媽的一條消息叫了出去,在他得知我罵了他的“心頭肉”時,他便叫我阿姨別管我,如此一來,我得到了十天安寧日子。
至於為什麼我記得如此清晰,因為,事情就發生在我生日的前十天。
8月20日,我生日時也沒想過他們會給我慶祝,除了生日再無所發生。這是很安逸的一段時間。
9月19日,已經開學了一段時間,不得不說這是我最寧靜的日子了,但這份寧靜終究會被打破,就在當天下午我放學回來,臨近中秋假期也是放了假,爸爸也在市外幹活,隻是那天我不知怎麼惹到了後媽,她就又給爸爸告了狀,說我不聽話,我媽把電話給我讓我和我爸聊,他掛了後就給我的微信發去消息。
我解釋了半天,他都聽不進去,說是讓我哄哄後媽,我已經講過我並不會哄人,畢竟我從小開始他就從來沒有管過我的情商,我自知情商底下便解釋了好一通,但微信那頭傳來了一條冰冷的語音。
我點開它時,那句話非常的令我寒心,我始終記在心裏,那是我的心理陰影。
“江豫,你滾吧,我管不了你了,你的東西都是我給你買的,你的衣服鞋子內衣都是我給你買的,不是你的東西包括衣服褲子什麼的都給我脫咯,光著身子給我滾出這個家。”
我盯著這條消息好長一段時間,動起身子收拾收拾自己必須要帶的,身上也隻穿了身校服。
將自己要帶的東西收拾好後,為了不讓爺爺擔心,我便拿起手機和充電器,偷偷把書包拎到外麵的門旁,再刻意經過爺爺吃飯的地方告訴爺爺要去許落家玩,我幹脆利落的說八點半回來,爺爺沒有懷疑,因為我基本天天去找許落玩,這是常有的事。
隨後我拎著書包往門外走,爺爺也沒注意到我這邊,我真正走出門外時才背上書包,路上逢人就說我是去補課,這才沒有被懷疑。
走出村外時我還沒有鬆懈,直到走了很遠,我才用那已經欠費的手機給媽媽發去微信,本來已經欠費的手機是不可能有網的,不過那天我好像被眷顧著,網絡隻是吭哧吭哧的讓我和媽媽間斷的聯係,邊走邊跟媽媽說話,直到我上了一輛出租車。
媽媽給我發來她的電話號碼,讓司機打給她,司機也是撥通了過去,我又一次跟媽媽聯係上了,媽媽叫我把車牌號拍下來發給她,她的安全意識真的很高,當一切妥當時媽媽掛了電話,司機便跟我嘮起了家常。
“你一個人找你媽媽去啊?”
“嗯。”
“那你現在在你爸爸家住是嗎?”
“是的,就是假期時會去找媽媽,這不中秋了嗎,我就去了。”我撒了謊,事實上,我是一個被爸爸趕走並且離家出走的人。
“那你應該知道你媽在哪吧?”說著司機還不忘回頭看了下我。
“知道。”我淡定的點了點頭,實際上已經很慌了。
因為路程有些遠,當快到媽媽說的那個地址時,正好天黑,我和司機左看右瞧都沒看到媽媽所在的公司。
當司機給媽媽打去電話,媽媽又報了明顯道路特征時,這才知道已經超過了媽媽所在的地方,司機也是打了個方向盤回頭找到了特征明顯的地方,我才看到了媽媽。
我下了車,媽媽也付了車費,我這才暗中鬆了口氣。
我對於那個司機抱有愧疚感,因為他是個很好的人,而我卻騙了他。
不過,從那天我敢於邁出離開家這一步子的開始,我知道我永遠逃離了那個似魔鬼的地方,我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自由感,在那之後我很快活,但那時的經曆與壓力還是在我腦海裏與精神上都揮之不去。
這也導致了我後來的性格變得極為敏感,不過,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