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嶼被雷劈死了。

劈的渾身焦黑,麵目猙獰,但不是因為什麼天災意外。

那道天雷是她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繼妹蘇景時親手為她引來的。

也許是死的太痛,怨念太重,她的靈魂流落塵世,沒有歸時,沒有去處。

萬家燈火,寧市最有名的銷金窟。

蘇景時弗一登場,就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這個傲嬌的蘇家小公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該死的魅惑,卻又冰冷豔絕到令絕大部分想入非非者望而卻步。

但總有那麼些不長眼的,忘記掂量自己斤兩,舔著臉一個勁兒往上湊。

其中就有蘇嶼那不值錢的未婚夫趙遠。

“寶貝,你說過,隻要沒了蘇嶼,就會考慮我的。”

“是麼,我不記得了。”蘇景時纖長的手指半點不留情麵的推開遞到她麵前的精美鑽戒,帶著幾分厭惡,“還有,趙遠,我們不熟,別這麼叫我,惡心。”

蘇嶼飄在半空,冷眼看著趙遠吃癟卻又強忍著不敢發火的慫樣,不由好笑。

這個男人從前在她麵前表現的義正辭嚴對蘇景時不屑一顧,背地裏還是逃不開舔狗的命運。

幸好,這臭男人她壓根不愛。

跟他訂婚,隻不過是當初懶得再應付繼母劉靜那無休無止又質量不高的相親而已。

“好好好,不叫寶貝。小景,隻要你給我機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們試試好不好。”

“我等的人到了,請吧。”

蘇景時低著頭,看杯中薄酒在點點燈火掩映下折射出血色的光,連正眼也懶得給趙遠一個。

趙遠還想再攀扯幾句,直接被人家身邊保鏢無情的拖了出去。

可笑,這蠢貨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他不過是蘇景時對付她蘇嶼的工具人。

現在她都沒了,他自然啥也不是。

“蘇小姐,又見麵了。”

蘇景時等的是個寸頭中年男人,穿著身平平無奇的休閑套裝,在這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但破天荒的,蘇景時親自站起來迎接,言語上也表現的很恭敬:“大師您來了,請坐。”

態度好的不像話。

能讓蘇景時這麼小心翼翼的人可不多。

蘇嶼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說起來很奇怪,她死了這麼久,雖然成天裏飄著,但活動範圍很有限。

蘇景時去哪兒她就得跟著飄去哪兒。

一路飄下來,吃了不少瓜,也聽了很多秘密。

這繼妹,壓根就不是她從前以為的那種隻知道在歡場裏醉生夢死,萬事不過心的紈絝女。

相反,蘇景時心思莫測,手段毒辣。

背地裏霍霍人那些招數蘇嶼就算是長八個腦袋也想不到。

今天這一出不知道又憋著什麼壞呢。

“大師您說過,那道天雷能讓蘇嶼被劈死後不入輪回?”

難道連她死後被困也跟蘇景時有關?

蘇嶼又湊的近了些,生怕聽漏了。

男人點點頭。

“那她會去哪兒?”

男人隨手一指,正好指在蘇嶼飄著的位置。

蘇嶼頓感脊背一陣發涼,這男人能看見她?

蘇景時眉心微蹙,下意識朝身後望了一眼,空空如也。

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追問,“您的意思是她被禁錮在了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

男人端起紅酒,輕抿一口,並未回答。

蘇景時隻當他是默認,眼底劃過一絲狠厲:“我聽人說,這世上尚有業火,能燒生魂,大師您出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