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風拂過墳頭草,整個陵園傳出細微的沙沙聲,顯得分外淒涼。
“師父,我們來這幹嘛啊,這和我的曆練有關係嗎?”
“我們不會是來盜墓的吧。”我顫巍巍地躲在暮義叔身後說著。
說起來,我膽子挺小的,即使我沒有接觸過世俗,但根據書裏寫的,我對鬼這種東西,還是挺害怕的。
拜托,一張慘白的,潰爛的臉,啪的一下懟你臉上,誰不害怕啊!
啪。
在我說完那句話後,師父轉過身,用手上的花,在我頭上砸了一下。不過花輕飄飄的,也不疼就是了。
等等,花?哪來的花?我仔細打量了一下,嗯,好像是……黃花菜???
不是,誰來陵園帶黃花菜的?
“師父,你這是,要給哪個鬼燒……燒盤黃花菜嗎?”
啪。
又是一下。我有點委屈,我明明是在好心提醒嘛。
“哈哈哈,晨曦,你說話還挺好玩的嘛。不過你師父他自有打算,你看著就好了。”
暮義叔你還笑……
師父在一塊比較空曠的空地上停下來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應該就是陵園的中心了,也是少數沒矗著墓碑的地麵。
師父停下後,就將手上的黃花菜舉了起來,然後便靜靜的站著。橙黃的黃花菜,遠看起來,就像是舉著一把火炬一樣。
趁此,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在這片空地的三米遠左右,就是成片的墓碑。這些墓碑,有的刻著已經模糊了的字,有的就是空白的。少部分墓碑前,放著幾朵白色的花和一些貢品,貢品基本就是幾個饅頭橘子啥的。
我看著離我們比較近的幾個墓碑,十幾個墓碑上,僅三個有著字,而且其中兩個都模糊的看不清了。
唯一一個勉強看得出字型的,上麵似乎刻著一個和“日”字很像,但是比“日”寬了些的字,後麵跟著一個細長的“木”,還有一個很畸形的,比別的字小且頂行了的“3”。
這時,身旁突然卷起的風打斷了我的思緒。
“不不不不會是,那個啥……來了吧”看給我嚇的,結巴了都。
書上說,鬼怪來的時候,都會刮起陣陣風,俗稱“陰風”。
那風似乎是從四麵八方湧來的,都朝著那簇黃花菜吹去,聚起的旋風,將師父的披風吹得獵獵作響。
但除了我們這塊地,別的地方好像一點風都沒有,草靜的像被時停了一般。
黃花菜的花瓣漸漸被強風吹散了,在上空飛舞著,仿佛千百隻蝴蝶正被撕碎。是的,撕碎,因為那些花瓣被那強風吹得破碎不堪。
這黃花菜在鬼那難不成很熱門?
持續了十幾秒吧,那風竟不再盤旋,而是……朝著我和暮義叔吹來了?!
但暮義叔沒有絲毫反應,雙手抱胸,等著風吹來,好似那就是秋日中平淡的一縷涼風而已。
可誰看不出,那風並不正常?
“暮……暮義叔,那那那那奇怪的風吹……”話還沒說完,那風便迎麵撲來。
猛烈迅捷的風,吹得我站立不穩,不自覺用手擋住了雙眼,另一隻手則是緊緊抓著暮義叔的手臂。
這風與平常的風大不相同,被她吹過,渾身冰冷,猶如全身的脊髓被凍結到碎裂,是徹骨的寒冷。
但這種感覺僅僅持續了幾秒,可能三秒都不到,就消失了。那股風戛然而止,就像電風扇吹到一半,突然被一根木棍截停了一樣。
當我睜開眼,是一片片被撕碎的黃花,從空中飄零而下。
這突如而來的變化,讓我一時間有點緩不過來,發生了什麼?我看著滿地、漫空的黃花菜,一臉疑惑……
靠,我就說嘛,祭奠哪能用黃花菜啊。
就在我一臉茫然的時候,師父已經轉身走了,暮義叔也拉上我跟了上去。
就這麼結束了?我們幹了啥?我的疑惑和茫然又加了一層。
在我們走出陵園的路上,我一直追著師父問,這風到底是什麼,我們在幹嘛。可惜問了半天,師父什麼都不說,暮義叔也隻是笑而不語。
可惡,怎麼都瞞著我……
就這樣,在我的無效追問下,我們走出了陵園。
暮義叔說,準備已經完成了,明天清晨就能出發了。陵園一行後,已經是黃昏,要考慮下晚上怎麼度過了,暮義叔說,他的地下室隻有一張床,而且他也不允許我進他的地下室,所以我今晚隻能在萬寶閣的沙發湊合過一晚,嗯,也不差。
我們在黃昏下,散漫的走著,看著路邊的稻田和山丘,享受著出發前的片刻休憩。
可誰也沒發現,在我走出陵園的那一刹,被我別在腰間的,暮義叔給的那個布袋子,在那處無風的小徑,輕微的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