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車廂裏還算溫暖,離笙和黎冠風卻如墜冰窖。
“近期沒有大規模的天氣異變,說明她剛剛出現。”
“她剛剛出現就有這種影響力,不是妖皇也起碼是個五級。”
“五級的特殊妖靈對三個高中還沒上的學生。”
“嘖嘖嘖。”
黎冠風癱倒在椅子上,“還真是場勢均力敵的戰鬥啊……”
“其實是四個。”
跟暗星一起進來的男人笑了笑,“我叫陳鋒,啟示四級,擅長火元素掌控,希望也能幫上一點忙。”
這個男人戴著金框眼鏡,就像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卻滿臉都是胡渣,還有嚴重的黑眼圈,像是經曆了好久的宿醉。
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麵對什麼,甚至還有心情朝離笙笑笑。
“好,炮灰加一。”
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黎冠風的嘲諷,暗星接著說道:“作戰部署很簡單,雪女有極強的控冰法術,即使這家夥是新生兒也能在我們接近她之前把我們徹底冰封,陳鋒你負責維持我們的體溫。”
“雪女擅長幻術和光影魔術,靠近她的時候記得要盡力判斷是不是本體。”
“黎冠風你負責想辦法判斷出她的本體所在,我會用精衛掩護你,確定是本體後我用死兆星狙殺。”
“呃,我呢?”
離笙看向暗星,後者則是瞥了他一眼,轉向黎冠風,“麻煩封閉一個小空間,讓離笙同學躲起來。”
“什麼?”
空間的邊緣開始模糊不清,高大的劍山拔地而起,黎冠風撕開空間的一角,門外是漫天的風雪。
“如果我們輸了你就自己了斷吧,省得被凍死。”門口傳來最後暗星最後的聲音,丟過來一把格洛克手槍。
“等等!”
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好歹離笙也算是正式成員,總不能真的跟唐長老一樣在後麵隻會念念緊箍咒當吉祥物吧。
離笙想跟上他們,卻撲了個空。
空蕩蕩的劍山上隻留下他一個人,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
他慢慢蹲下,蜷縮成一團。
“別!別……丟下我。”
模糊的聲音在空曠的劍山越來越低。
陳鋒和黎冠風一組,在車廂外麵迎擊雪女,而暗星則在車廂頂負責掩護和斬殺。
乘務員的工作服雖然不算防寒,但是多套兩層還是有一點作用的,正當黎冠風換衣服的時候,陳鋒對暗星微微一笑。
“其實你是個很不錯的學姐吧。”
暗星檢查著手裏的精衛,雖然它從沒有出過卡殼之類的問題,但是她還是習慣把風險控製在最低。
陳鋒自顧自地說,“保護新生,那個結界看起來還算靠譜,還有,你沒有告訴他們吧,車上的乘客都被轉移了,但是脫離不了雪女的幻術範圍,如果我們輸了那些可憐人都得死。”
陳鋒雙手合十,用手支住下巴,好奇地看著暗星,“不告訴他們是怕他們有心理負擔嗎?”
他就坐在那裏微笑,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即將赴死的樣子。
暗星檢查完最後一遍,把子彈壓實進彈夾,站起身,“那你又對我們隱瞞了多少呢,鎮妖塔007層317號戰員陳鋒?”
陳鋒清楚地感受到冰冷的槍口抵住自己的後腦。
陳鋒愣了一下,似乎對暗星認出他感到很驚訝。
為什麼雪女會盯上這輛列車?排除了大半乘客後,隱瞞身份的人無疑是最可疑的。
暗星不在乎這種人背後有什麼故事,她會幹掉那隻雪女和攔在她麵前的所有東西,僅此而已。
陳鋒從口袋裏取出一根煙,點燃,似乎並不在乎抵在他後腦勺的槍管,隻是默默地品味生命最後的時間。
“讓我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個很普通的家庭,丈夫是鎮妖塔的官員,雖然沒什麼出息卻也混著一份不錯的工資,妻子在關北工作,偶爾會跟丈夫抱怨一下老板給她找的麻煩。”
“後來妻子懷孕了,是個女孩。”
“一開始所有人都把她當成小天使,直到她滿月酒的那天。”
“她早就已經做好打算要把所有人變成她的宴會的主菜,她編織的幻境騙了所有人,有人感覺不對勁,鞋上沾著血。”
“都晚了。”
“你能想象那個場景嗎?前一秒她還是個哭泣的小天使,後一秒她就從搖籃裏爬出來,一地都是她脫落的頭發和指甲,短短三秒鍾她就跨越了十年,變成一個我們根本不認識的陌生女孩兒。”
“那簡直是地獄。”
“沒有人活著逃出來,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