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死的，要不要我幫你報仇？”
慕劍川語氣認真的不像在開玩笑，可趙樂生同樣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
但他一共說了三句話，每一個字趙樂生都知道是什麼。
趙樂生隻能推斷這是某種超出他理解的，思維間的交流方式。他靠火種在李良吉腦海裏“聽到”蟲子發出“母親”的叫聲時就是這種感覺。
或許人死之後，就是這樣對話的。
難怪他突然風吹不冷一身輕鬆，原來火蓮這樣使用會把他變成魂體。
趙樂生直接把火蓮在體內轉回文字形態，變回會冷會感受到重量的人類身體，又打了個哆嗦。
“大佬，這個時候講冷笑話不太合適吧。”
“我看著，你再死一次？”
趙樂生也想讓慕劍川看看這種轉變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試著在腦海中把火蓮直接從文字轉回火焰形態完成附體，果然可以。
“生死隨心轉換，我在修真界也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法術。”
慕劍川沒看出什麼問題，對著空氣誠心讚歎，趙樂生嗬嗬幹笑兩聲，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他居然這麼久才想到這種用法，真是蠢到家了。
趙樂生試著走了幾步，結果一直在原地踏步，他改成僵屍跳，做完跳的動作人還在原地，甚至還穿模了，半截小腿入了土。
他媽的根本借不到力。
趙樂生真的要被他狗係統混亂的力量體係氣笑了。
這種不科學的能力這時候倒是講起科學原理來了有病吧！！
趙樂生安慰自己第一次當鬼沒經驗也是正常的，轉換想法催眠自己是一隻隨心所欲的氣球，總算順利飄了起來。
他前後左右上下飄了幾圈，熟練後移動就很快了，但對這個形態的優劣卻沒什麼概念。
趙樂生思索時，手放進兜裏，結果直接穿進了腰部。
【……】
他怎麼又穿模了。
趙樂生這才意識到變鬼以後，別看他身上帽子耳罩衣服鞋襪齊全，其實都隻是立體貼圖，還把全部圖層連同他這個鬼影一起合並了——這讓他這個畫手非常不能接受。
按他的命名習慣，他現在純粹就是一張趙樂生-防寒服版皮膚.jpg
哪怕是PSD文件也比JPG強啊！
趙樂生剛才不過是習慣性動作想掏一下手機，好搜搜鬼魂類生物的能力和忌諱，但其實他手機關機後放在血域營地裏，並沒有帶在身上。
他適應魂體時，慕劍川並不閑著，飛去查看雪池山各峰夾縫或洞穴，很快無功而返：“山峰表麵都沒有可疑之處。你這裏有什麼發現？”
趙樂生想著有慕劍川兜底，也不看手機了，就提議道：【等這麼久白龍都不出來，我們下去看看？】
“也好。”
慕劍川施訣入水，水中亮起一團靈光，能照亮四五十個立方的範圍，趙樂生緊隨其後。
寒池因為地理原因，從前是沒有魚的，後來投放了能適應低溫的魚苗，種類也非常單調，湖中很幹淨。
慕劍川一路遊到三百多米深的水底，到達這個深度，即便是金丹修士，行動也有些遲緩了，但這樣都沒能引出白龍。
趙樂生倒是完全沒受影響，知道這是魂體的優勢之一。
水底是灰撲撲光禿禿的火山岩，也沒有可供隱藏的條件，翼展八米的白龍要是在水下移動，不可能被慕劍川忽略。
兩人繞了一圈一無所獲。
魔龍不至於還沒開打就逃避應戰——
山上沒有，水中沒有，那就隻能在山腹中了。
趙樂生沒來過雪池山，但是他工作室的組長喜歡旅遊，經常搞一堆旅遊攻略說帶大家團建，可惜從來沒人響應。趙樂生聽他搜查資料時提過一嘴，應該是雪雲峰對麵的四奇峰，在水下有洞通到山腹。
【來這邊。】
這次他們在四奇峰水下百米左右找到了一處挺大的洞口，白龍通過不算困難，達蓮娜就有被卡住的風險。
洞口一側還有隻高幫白皮靴，那靴子因為鞋帶被石頭棱角掛住，明晃晃地在洞口浮動。它本來應該沉底，可是皮靴裏還有截凍成冰雕的斷腳，掙紮著想要浮出水麵。
白龍是帶著食物入水的，它就在裏麵。
慕劍川亮著明光術遊進洞，通道蜿蜒向上，即將浮出水麵時已經做好被白龍突襲的準備，但出水後，隻有一陣大型生物呼吸的聲音從深處傳來。
進食後的白龍躺在冰床上閉眼小憩，忽然它掀起眼皮露出橘黃色的豎瞳，神態慵懶望著通道口的方向，慕劍川進來時並未遮掩行跡，看白龍醒了也沒別的動作，扶劍守住洞口。
漂浮的趙樂生手指戳進鉛球大的橘黃眼珠子，確認白龍是真的看不見魂體。
【白龍，聽得懂嗎？】
白龍詫異地脖頸一揚，環視整個洞穴，它用龍語問著虛空：“聽懂什麼？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