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羽死了,可是又重生了,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成了嬰兒。
這一世,他出身在官宦世家。父親墨文瀟任燕州知府,正四品官職,因其年紀不過三十多歲,日後若是政績斐然,也是有機會進入京都任職的。
知府,乃是一州之中最高的官員,在燕州官官子弟中他的身份最高,家裏因為自己是最小的孩子,母親,祖母寵著,在此條件下,墨傾羽一向都不會委屈了自己,從小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身邊的丫鬟小廝都是容貌清俊秀美,墨傾羽越長大,墨文瀟就覺得這小子小小年紀就如此注重聲色,這以後不就是紈絝子弟嘛!
想想自己治家嚴謹,要是日後養出來一個縱情聲色的紈絝子弟,他的一世英名就真的全毀了。
於是就在傾羽過完六歲生辰後,墨文瀟就打算把墨傾羽送到州府蒙學去給他啟蒙。
他們墨家是世代書香門第,之後墨傾羽長大後也是要走科舉路的,若是實在沒有這方麵的天賦,學些東西也是好的,總不能讓他這個書香之家,真真養出個紈絝來吧。
吃完晚飯後,就當著一家人的麵,墨文瀟把自己的提議說了出來。
那些啟蒙的東西,他還要再學一遍?墨傾羽是一點都不想去蒙學再學一遍,還沒等他張口拒絕呢,飯桌邊坐著的墨母和墨傾羽的母親就先開口替他拒絕了。
墨母把手裏的茶杯啪的放在就桌麵上,就嗬斥道“羽兒身體本身就弱,年紀還那麼小,哪裏就需要這麼早就把他送到蒙學裏去”。
墨文瀟無語,看向墨傾羽的視線就更加不善。自從這個小子出生以後,他被母親埋怨的時候越來越多。再說了他當年三歲就已經啟蒙了,這小子現在都已經六歲了,連書本都還沒有摸過呢,哪裏就還小了。
還沒等墨文瀟重新組織語言說話呢,坐在墨傾羽邊上的柳如眉就開口了,說道“羽兒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夫君也不提前開口,讓我有一個心裏準備,直接就要送羽兒去上蒙學,這讓我怎麼舍得呢。”
墨文瀟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個兒子是他跟妻子盼了多年,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卻在他三十三歲的時候來到了他們身邊,因為是這麼大了才有的孩子,所以平日裏看著對他嚴厲,實際上根本狠不下心來管教,不然若是狠下心管教,哪裏就真的管不了呢。
大姐墨如雪,性子溫柔,沒有張口反駁自己的父親,不過麵上的神色也是不讚同的。
傾羽的祖母說道“蒙學裏麵,魚龍混雜的,你小的時候還被人欺負過,帶著一身的傷回家呢,娘當時抱著你哭了好久呢,你忘啦,現在你讓羽兒去蒙學裏麵啟蒙,你讓我如何能不擔心呢!”
越說墨祖母的心情越是激動,拿過手邊的茶杯又重重的放下。
墨文瀟有些無言,他想說當年跟現在的境況不一樣,當時他家中貧寒,入了蒙學後就一直勤奮學習,夫子在講學時誇獎了自己一番,那些人就看他不順眼,才對他動手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如今是燕州知府,他的兒子去蒙學,是不會有人欺負的,這些人如果還想在燕州混下去,有誰敢會對傾羽動手呢。
但萬一呢,萬一真的有那種愣頭青,看不慣兒子平日裏的做派呢,怎麼辦,他兒子從小就頗有一些紈絝子弟的樣子,萬一真有人看不慣,把他給揍了,他自己就有的心疼了,更不要說母親和娘子了,肯定是要遷怒於他的。
想到這裏,墨文瀟就開始無奈頭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