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隻見那戲麵黑袍將,銀槍一挑,竟然穩穩抵住了大隴名將單疆的銅錘。”
“又是一個回撥,直取那單疆眉心,單疆雙手舞動銅錘,堪堪擋住。隻是那戲麵黑袍將竟似有龍象之力,噌的一下,將那單疆的腦門紮了個對穿!”
“好!”
天都三十六坊,最大的這間酒樓,今天的說書人,依舊說的是戲麵黑袍將的故事。
說到這位傳奇人物的傳奇一戰,時隔一年,依舊為天都的百姓而讚不絕口。
不僅是因為其陣前三招,就將大隴的禦前大將軍,千年一遇的將才單疆紮了個對穿,打破了大隴壓製臨夏百年的局麵。
更是因為,這位戲麵黑袍將竟是一位身材纖弱,青絲及腰的女子。
......
一年前,臨夏天寶曆225年,大隴單方麵撕毀互不侵犯條約,以大隴飛騎兵為主力,大舉南下,接連破了北方十三郡。
大隴軍隊在十三郡的主要關卡和城池內施行慘無人道的三光政策。
短短一個月內,北方的老幼婦孺被施虐屠戮殆盡,流離失所的娃娃在廢墟中放聲哭泣,到處都是殘橫斷肢。
眼看戰火就要燒到北方最後的關口——安麓關,那一日,三十萬大隴鐵騎在安麓關外大肆殘殺北方十三郡的臨夏俘虜,連孩子也沒有放過。
安麓關內的將士們紅著眼,大聲嘶吼著要出關作戰,他們望向城樓上那個蒼老但依舊挺拔的身軀,那是安麓關的主心骨,也是他們敬愛的太守大人。
太守李雲青深知,若是中了大隴人的激將法,出城作戰,以大隴軍隊數倍於己方的人數優勢,安麓關的守備力量怕是會在短時間內被消磨殆盡,到時候,恐怕會重演北方十三郡的悲劇!
如今之計,隻能是一拖再拖,等待朝廷的三路援軍。
大隴單疆見激將法無效,隻得下令讓三十萬大軍圍城斷糧。
七日後,單疆見時機成熟,便果斷發動了攻城戰。
安麓關守城將士們奮勇殺敵,於這大漠殘陽之下,揮灑這一腔熱血,雖有百死,定不負卿,他們背後,是千千萬萬的關內百姓。
又是七日,城內糧食已消磨殆盡,硝煙從牆頭緩緩升起,背靠著殘破城牆的士兵們垂頭休息,到處都是戰死沙場的袍澤,但他們已無力替兄弟馬革裹屍。
太守李雲青親赴前線,在前一日身中數箭,抱著一名攻上城牆的大隴百夫長一躍而下,慷慨赴死殉國。
將士們都紅了眼,都想衝出去收斂李大人的屍身,若非副將阻攔,隻怕這城已經破了。
“明日,恐怕要守不住了”
副將立於這殘破的城牆頭,望著或死或傷的弟兄們,心中悲愴,難以言表,就算如此,明天早上,他依舊要做好這最後一次動員!
......
第十五日,最後的三百將士,齊齊站在城牆上,遙望著關外的千裏黃沙,他們想家了,想娘親做的綠豆糕,想娃娃呼喚的一聲爹爹。
他們已別無選擇,唯有背水一戰,他們,不能退!安麓關如果破了,臨夏將麵臨百年未有之國難。
大隴人來了,烏泱泱的,卷起一片猩紅的沙,他們把牲畜和敵人的血,塗在馬蹄上,妄圖彰顯自己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