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瀾,華燈初上。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城市道路上,江瑜駕輕就熟的轉動方向盤,目光波瀾不驚的直視前方,動作遊刃有餘。
她輕聲開口詢問:“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江瑜是在問謝煜之在縣城裏麵小區房子的位置,她之前隻聽楊晚珍提到過他在城裏買了一套房子,但還沒來得及詳細問過具體地址在哪。
雖然江瑜來到溪縣已經不知不覺快要過去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但她隻對自己經常活動出入的區域有所了解,其他沒有去過的地方附近路況如何卻全然不曉。
她向來就沒有什麼方向感可言。
副駕駛的謝煜之安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柔聲說道:“不用,先送你回去奶奶那。”
聽到這話,江瑜頓了頓,然後快速撇頭看了一眼謝煜之:“那你呢?”
“沒事,我等會再說。”他語調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放鬆,背靠車椅閉目養神。
江瑜見狀點點頭,沒有再說。
隨即車子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距離紅燈顯示還有六十多秒的時間。
此時外麵車輛行人稀少,晚上十點過後的街景全然不見白日裏的喧鬧與繁華。
在等待的過程中,江瑜突然想起晚上那會吃飯的時候劉平勝所展示出來的異常,她蔥白如玉的修長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方向盤。
她垂著眼睫,眼眸稍顯暗淡:“我感覺你那個朋友好像不太喜歡我,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好的地方嘛,所以他對我不太滿意,或者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我看我能不能改。”
謝煜之睜開雙目,眸色一斂,知道江瑜話裏麵提到的他指的是劉平勝,而後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她怎麼那麼可愛。
江瑜說的話最後一句話值得細品,沒把自己完全置入沒有後路的餘地。
能不能改的意思是,縱使對方是出於什麼原因,如果是她能接受的程度,聽從一下建議倒不是不可。
反之即便是有意見又如何,自己要是不願意,誰也不能逼著她做出改變,不滿意不服可以,那就繼續憋著。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也不需要讓別人完全理解自己,別人怎麼看怎麼說那都是別人的事情,既然無法左右他們的想法,那就聽之任之。
總之蓋棺定論,全憑她。
隻是因為考慮到劉平勝是謝煜之多年以來的兄弟,多多少少會顧及一些他的顏麵。
謝煜之溫溫柔柔的反駁說:“沒有,你感覺錯了。”
接著用灼熱而又真摯的眼神盯著她道:“還有,你不用改,這樣的你我就挺喜歡的。”
在他心中,江瑜隻要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可以了,完全沒有必要迎合其他人的看法。對於這些外界的因素,他並沒有很在意,他隻在乎她的感受。
突如其來的一句情話,讓江瑜麵上一熱,她不禁抓緊了手下的方向盤,隨後又倏地鬆開,轉過臉與謝煜之無聲對視著。
四目相對,暗流湧動。
車廂裏逐漸升騰起一股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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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突然響起一陣刺耳拉長的喇叭轟鳴聲,打斷了這浮現起來的微妙氛圍,原來是後方車輛提醒她可以走了。
江瑜晃了晃神,回頭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紊亂的心跳,前麵上方赫然醒目的綠燈標識直逼入眼。
她迅速啟動車輛,全心全意把注意力集中放在專心開車這件事情上麵。
謝煜之看著她精致豔麗的側臉,強裝鎮定的樣子淡淡一笑,轉而輕啟薄唇問道:“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看起來你的技術手法掌握的很是熟練,怎麼之前沒聽你說過。”
他無意間的提問,讓江瑜驀地呼吸滯停,而後心髒瞬間泛起一頓抽痛,她的眼睫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如鯁在喉般仿佛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