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處,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山縣有朋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小川麗子帶著自己的參謀長井上有田中將和作戰部長河邊次郎中將進來了,這兩個人可是山縣有朋的左膀右臂,不論是好事壞事,這兩個人一向都跟山縣有朋湊合在一起,按照中國人的話說,那就是一根繩上拴著的仨螞蚱,都一個德性。
井上有田和河邊次郎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房間,看也不看地板上的兩個朝鮮女人,對他們來說,這是相當正常的事情,他們自己的房間裏麵,都有好幾個呢。對朝鮮人來說,平壤的這個院落,就是一個魔窟,不知有多少美貌的朝鮮女人走著進去,抬著出來。更讓朝鮮人無法忍受的是,這些朝鮮女人,竟然都是偉大到了極點的大韓帝國的官員們親自在民間搜羅了,再眼巴巴地親自送了進來,讓這幾個老王八蛋享受的。
山縣有朋轉過頭來,先是貪婪地看了一下俏麗的小川麗子一眼,再打著招呼說道:“你們兩個快過來,紅旗軍的第一師,向金策三城發動進攻了。”
大早上被小川麗子叫醒,井上有田和河邊次郎本來心氣兒有點兒不順,可是,一聽到這句話,兩個老家夥的腳步一頓,那臉色也突然間蒼白了起來。他們都當了幾十年的軍人了,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女人的肚皮上,可是,紅旗軍出動意味著什麼,他們心中還是明白的。井上有田和河邊次郎不敢怠慢,連忙快步走到地圖邊,仔細地看了起來。
好一會兒,朝鮮方麵軍的參謀長井上有田這才輕聲說道:“司令閣下,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山縣有朋不滿地說道:“兩位,我叫你們來,是聽你們的看法,而不是向你們彙報我的想法。”
井上有田稍稍看了一下陰沉著臉的山縣有朋,連聲說道:“那是,那是,司令閣下一向高瞻遠矚,對此事早就有了定見,我們兩個雖然聰明了點兒,可是比起司令閣下來,還是差了一大截,還請司令閣下先說一下您老人家的看法,也好給我們提個醒兒。”
山縣有朋的嘴咧開了一條縫,他就喜歡聽這兩個人說的奉承話,當將軍十幾年了,聽到的奉承話數不勝數,可是,山縣有朋卻認為,整個日本的馬屁精都加起來,也不如井上有田和河邊次郎兩個人出色啊。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搖大擺地走到地圖前麵,手拿著指揮棍指點了一下,問道:“河邊君,有沒有收到紅旗軍的最新情報?”
河邊次郎連忙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稍微鞠躬了一下,郎聲說道:“有的,司令官閣下。昨天晚上,屬下接到齊齊哈爾領事館的電報,昨天中午十二點鍾左右,紅旗軍突然間向黑龍江將軍恩澤的部隊發動了猛攻。攝於紅旗軍的威名,恩澤的一萬大軍竟然被嚇得後撤五十裏,直至傍晚時分才開始安營紮寨。從清軍那裏得到的消息,進攻的紅旗軍中有林貴銘的二師和孫萬才的三師,隻是,沒有見到炮旅和獨立旅。不過,有清軍證實,在隊伍的後方,發現有兩千多個騎兵,應該就是獨立旅的騎兵團。”
山縣有朋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消息確實?”
“確實,”河邊次郎拍著胸脯說道:“我們駐齊齊哈爾領事館的消息,都是從黑龍江將軍府那邊直接得到的,我們收買了十幾個黑龍江將軍府的軍官,任何消息都會以最快的時間送到我們手中的,有些電報,恩澤還沒有看到,我們就已經得到副本了,十幾萬兩的銀子可不是白花的,清廷的軍官們,實在是太好收買了。”
山縣有朋微微點了點頭:“如此說來,正如我先前所預料的那樣,除了一師和炮旅之外,紅旗軍的所有主力部隊都已經北上了。也就是說,對金策三城的進攻,是由王長春和一師和李世澤的炮旅負責的。以如此的兵力,想要在朝鮮半島北部跟我們較量,簡直是妄想,那麼,趙依傑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河邊次郎偷偷地看了一下山縣有朋的臉色,然後,走到地圖前麵,指著金策、金德和吉州三城說道:“很顯然,趙依傑在剛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得到我們與俄羅斯將要開戰的消息,所以,他才會派主力部隊北上,力圖在黑龍江東部開拓自己的地盤。可是,由於我們與俄羅斯戰事的爆發,使得局勢一下子複雜了起來。在沒有看清楚戰事結局以前,趙依傑根本就不敢動彈,再加上恩澤被逼無奈,大兵壓境,逼得趙依傑的二師、三師和獨立旅不得不滯留北方。
現在,我們與俄羅斯的戰事處於膠著狀態,對趙依傑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隻要他能夠把主力部隊順利撤回來,對我們發動猛攻,就有可以染指他們以前從來就沒有染指過的鹹興等地的地盤。所以,趙依傑這才做出了一個相當冒險的決定,先派二師、三師兵出黑龍江,逼退恩澤的部隊,然後,再迅速撤回,投入到朝鮮戰場中去。同時,趙依傑應該是看到朝鮮半島南部最近不斷發生的暴亂,認為有機可趁,因此,這才會派出一向以攻堅著名的王長春的一師,在炮旅的配合下強攻金策三城,其目的,隻不過是多占一點兒地盤,以便在二師、三師撤回以前,能夠取得一個相對有利的戰略地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