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的路比較陡峭,蘇千愛剛開始還能玩蓋頭,到了後麵不得不扶住轎子,才能不摔下來。
走到平地,蘇千愛小心翼翼地把簾子揭開一個縫,借著燈籠的光看清了外麵的情形。
轎子前後各有一個提燈籠的人,而且都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服飾,抬轎的人看不清,想來也差不多,看遠處隻能看到枝繁葉茂的樹木,壓根沒一點人煙。
放下簾子,蘇千愛心沉了下來。
在腦海裏快速回憶之前讓係統算出來的東西,如果房甲沒來,那她必須得自救。
又等了一會,蘇千愛抬手拍了拍後麵木板,放輕聲音咿咿呀呀地唱起歌來:
“十月死,一月活,二月三月要嫁誰,千金小姐被人換,親人不見一人在,腿打斷,飯不給,惡人卻要當我娘,怨唉——”
係統驚訝道:【你會戲腔?】
蘇千愛唱完後道:“我媽喜歡聽戲,從小跟著聽了點,這首曲我算是原創,根據原主的經曆改編而成。”
係統由衷得讚道:【厲害】
轎子猛然一停,蘇千愛見有戲,繼續唱道:“茫茫蒼葉,歸家何處,天地悠悠,身在四方。”
這首歌是《郎君眉眼如絲,惡女寵他入骨》裏的一首思鄉曲,也是晟國家喻戶曉的歌。
如果說蘇千愛前麵是一個小鞭炮,那麼後麵就是一個炸彈,讓人心裏又怕又憐憫。
落轎時,發出一聲悶響。
虧得是幹這一行的,一個個膽子都大的很,不然換成別人怕是早跑沒影了。
眼前的門簾被人揭開,一個人提著燈籠探頭進來,看到蘇千愛半笑不笑的臉,嚇得趕緊縮了回去。
蘇千愛心道:我有這麼嚇人嗎?
蘇千愛看著他們在那裏比劃手勢,半天了才明白過來,這群人都是啞巴!
難怪一路上都這麼安靜。
這下難了,她不會手語,本來打算忽悠幾句讓他們把她放了。
夜晚有些涼,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聲,偶爾有烏鴉叫。
“那個幾位大哥,我還活著,我……”
蘇千愛打了個噴嚏,攏緊身上的破補丁布衣。
好冷。
蘇千愛擦了擦鼻子,對那幾個人道:“大哥?”
一個瘦高個提著燈籠進來,光照得蘇千愛睜不開眼,用手擋著才看到他在比劃手語。
蘇千愛暗戳戳問係統:“他在講什麼?”
係統翻譯過來道:【你活著,為什麼不逃走?】
蘇千愛扶額,道:“我要是能走,我早走了,所以大哥能不能放我走?要是怕交不了差,你們就說我詐屍了,或者說我變成鬼了,你們管不了。”
瘦高個退出去,過了一會,門簾被放下來,轎子重新被抬起來。
不會吧,難道我這次真的要玩完了?
蘇千愛惴惴不安,決定再掙紮一下,掀開簾子,對提燈的人道:“大哥,林大哥,我算命很靈的,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興許你就是下個大財主呢?”
林大哥看她一眼,用手勢比劃。
係統翻譯過來,意思是:你好囉嗦,別說話,快到地方了。
“唉,語言不通果然很難啊,所以還是睡覺更有性價比。”
折騰了半天,蘇千愛早困了,靠著車廂發出綿長的呼吸聲。
之後的山路很平穩,中途也沒出什麼事,蘇千愛一覺睡到大天亮。
伸著懶腰,打著哈欠道:“這到哪了?”
係統幽幽的道:【棺材鋪】
啊咧?
看著滿地的棺材,蘇千愛打了個激靈,伸手摸著身下,這觸感好像也是棺材。
有什麼比一覺醒來就在棺材裏更驚悚的起床方式嗎。
反正蘇千愛是覺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