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都是自己人(2 / 2)

明芃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都是消失,可她感覺賽音的情況更糟糕。

“賽音!賽音!”

賽音緊閉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她的臉毫無血色,好似染上了冰霜,隻能虛弱地癱在明芃懷中,想要說話,卻吐不出一個字。從那隻手掌開始,賽音整條手臂都快看不見實體了,她顫抖著舉起,被極光照亮的指尖悄然化作粉塵,一絲一縷隨風逝去,都是她生命的倒計時。

明芃抓不住,更無法挽回,任憑她如何呼喊,賽音努力用淺弱的呼吸回應:“……出事了。”

“我——”明芃當然知道出事了啊,但看著賽音痛苦的表情,她罵不出來。詛咒也好,怪力亂神也好,造成這一切的總該有個說法吧,如果是因為極光,可為何隻有她不受影響?

她討厭束手無策,討厭什麼都還搞不清楚,有種彌留之際唯獨喊不出凶手名字的絕望感。

賽音用另一隻尚還完整的手握緊明芃,喉嚨裏憋出幾節字音,繼續道:“是、是我的過去……我在過去出事了。”

她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不是因為自己要消失,而是希望那些人能趕在山門關閉前出來,可是現在,她的手掌告訴她,大家都被困住了。

“五件神明信物能讓人回到過去。”賽音的力氣隻夠她解釋這麼多,卻還要安撫明芃,“悅容你且等著,他們一定會平安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叫……”

賽音淺淺笑著,這一次,她的嘴角也泛起了透明的星點,倏然增添幾分失落的美意。走進北姑的人會成為北姑,就像阿哥一樣,不曾預料雪山的蘇醒竟是她的沉寂,聲音很輕,卻重重擊在明芃心上——

“我什麼都知道。早在二十年前,我就認識你們了。”

“——你什麼都知道。”南初七重複了一遍,作揖的姿勢卻沒停,還哧了一聲,“我才不信。”

是這樣的,待在飛鷹鎮的第三個月,鬥不過巨石,等不到極光,試了多種方法仍然無果後,南初七對回去的念頭已經達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走投無路之下,南初七退而求其次,他選擇求神拜佛。

頭都差點磕爛。

吉若豎起一指,“我有一計”還來不及說就被打斷,南初七用眼神警告,讓她別吵自己上香。可北姑哪有他熟知的神佛,隻能找敏亞尋了些祭祀物品做成簡易的神龕,再擺點七七八八的玩意兒,供桌也算看得過去。

除了這些,屋裏東南方被他收拾得幹幹淨淨,而西北忌火色,需避開金土,他便放了一坨雪當作水物。

說他迷信,這拜神場地略顯得草率敷衍;說他不迷信,他連徐景梧都求了一遍。

列祖列宗在上,怎麼能算迷信呢?這叫不忘本。

南初七閉眼陳情時,吉若爬上他的肩背,亮出一把搖鈴,在他麵前輕輕晃了晃,聽得叮呤作響的。她說:“帶上薩滿吧,為什麼不加點本土的東西?許願可能更快。”

“好主意。”

順手的事。

南初七就不信了,他每個都求一遍,總有神明顯靈的那一刻吧。

隨後,吉若也跟著規規矩矩地跪下,問:“你急著回家是因為有人在等你嗎?”

南初七已讀亂回:“我現在已經很強大了,所以我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老婆。”

他說了那麼多睡前故事,但萬變不離其宗,故事圍繞同一個人展開,吉若已經能熟讀全文並背誦了,她甚至知道薑雲清和他第一次見麵先踏的是哪隻腳。

好莫名其妙。

既然南初七不把她當外人,那她也不用講客套話了,開口就是暴擊:“我想不通,他這麼好,怎麼看上你的?”

“?”

南初七的表情好像空白了一瞬,吉若所問太過犀利,直戳他心窩,而他僅有的優勢是:“因為我貌美如花,宜室宜家?”

吉若看了他許久,結果什麼都沒說。

有時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平平無奇南初七天都塌了,無奈道:“都是自己人,別拿我開刀。”

吉若道:“我真的什麼都知道,你省點力氣求這求那的,沒有用。”

該死,好一個轉移話題。

“阿哥說,會有天定之人來到這裏,為解救北姑獻出自己的一切。”

太好了是傳說,那不得不信了。

南初七觸發主線任務,張嘴欲言,卻被吉若打斷:“我覺得那個人不是你。”

“不是,我是想說,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吉若一拍大腿,情緒竟比他還激動:“那是我不早點說嗎?我也想問啊,你在這待了三個月,怎麼就沒想過去最高峰、去更深的地方看看?隻解鎖了飛鷹鎮附近是吧?”

南初七:“…………”

壞了,這個是真沒法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