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南初七,都對他的變態自愧不如,已經羞恥地低下了腦袋。
薑雲清還算鎮定,他沒把付清樂的話放在心上,無視就是最好的回答。南初七沉默了一會後,順勢往付清樂嘴裏塞了塊糕點,心平氣和道:“聽過一句話嗎?”
“還挺甜。”付清樂仔細嚼了嚼,回得有點含糊,“不會又是什麼掄語吧?”
南初七舉手示意:“把你的雙手舉在空中,鶴拳耍來很輕鬆。”
不止鶴拳,他在河仙城學的可多了呢。
付清樂看碟下菜,懂得適可而止,語氣故作深沉道:“小南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離開了母親——”
南初七不給他麵子:“離開你父親也不好使。”
兩人對視著,都極有默契地露出飽含深意的眼神。
最後是付清樂先起身,他要回去睡覺了。但在離開前,他也不忘拍著南初七的肩囑咐:“我的生辰宴你們一定要來。”
付清樂想了又想,還是希望朋友們能夠捧場,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南初七知道,完全是套著答案看付清樂表演,並且確信自己不是第一個被邀請的。
好像“口是心非”已經成為他們固定的交流方式,不拉踩對方渾身不舒服。付清樂從沔陽的單挑再到初雲號上的“天下第一要好”,這不是朋友是損友,但挺有意思,薑雲清突然就很好奇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薑雲清想要填補這些年的空缺,南初七也樂意分享。其實他說的和付逾眠的一樣,付清樂以前常常去玉雪城做客,他挨過多少頓打,沒有人比付清樂更清楚。
若要追溯更早的時候,南初七怎麼認識付清樂的,是那支劍舞。
驚豔與完美就是付清樂帶給南初七的第一印象,他覺得很神奇,怎麼會有人把仙家風範做到這種地步,如渾然天成而不矯揉造作,簡直就像為這套規矩而生的。舅舅也告訴他,那是琅琊付氏精心培養的最出色的傳人,作為同輩中的翹楚,付清樂把隨心與守禮拿捏得極好,最終形成了獨屬於自己的風格,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南初七誠心評價道:“我也覺得他的姿態和身韻是我們當中最好的,應該是說金闕閣的人都這樣,不愧是大家風範。唉……雅俗共賞。”
南初七果然隻說初印象,沒有討論付清樂性格上的缺陷,或是損一損他過個嘴癮。因為平心而論,去年付清樂的拔劍自刎太震撼了,南初七不得不歎服他超乎常人的覺悟,他希望自己的對手一直都是付清樂。
其實也不止付清樂,還有唐沂、宋安之和夏長纓,以及所有奔赴仙劍盟約的俠士。南初七說真的,百花齊放才最精彩,他們的正字輩排名已定,但新一輪爭鬥從未停歇,將永遠有人續寫這股朝氣,是縱使年華易逝,江湖卻不老。
如此看來,南初七不努力點是不行的。
他在薑雲清麵前罕見的謙虛,竟說什麼不求一鳴驚人,但至少要有一席之地。
薑雲清便也點點頭,似是想起了南初七的十年妄言,他記得這些話,可能當時隻當吹噓,聽一聽就是,怎麼都不該和現在扯上關係:“十年前的仙劍大會,是門派與宗門之爭,聚天下之輩各得其所,說不準,你當真能走到最上麵去。”
最好的默契莫過於薑雲清聽出了南初七的言外之意——他確實羨慕,因為他沒有付清樂十幾年的家族培養,可半路殺出壓過一頭,高下立見,又何嚐不是他的魅力所在。
南初七長長地啊了一聲,他沒想過薑雲清會把他的“早出生十年”記到現在,用這樣的話回應他,心裏沒點觸動是假的。
果然,天作之合啊。
但既然說到這個,南初七終於能夠解釋那句話的隱喻:“我若早生十年,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去昆侖虛聽學了。”
薑雲清原本是貼著他坐的,聽到這話離遠了些,同時手扶上額頭,簡潔道:“美。”
“什麼?七山雪景是很美,哥哥劍舞更美。”
“我說你想得美。”
“那怎麼了嘛,有夢想誰都了不起~”南初七又暗爽了,把一旁的胖胖抱上膝間,揮著它爪子說:“胖胖小朋友,你是第一隻來到草原上的貓貓,過幾天爹還要帶你去金陵玩。”
都說寵物像主人,胖胖就好比南初七的兒子,他說一句它喵一句,溝通居然毫無障礙。薑雲清支著下巴看這倆互動,忍不住也上手摸了一把。
南初七抱著貓炫耀:“可愛不?”
薑雲清滿足了他:“可愛。”
南初七靈機一動,把胖胖放在地上,彎腰捏著爪子,又讓薑雲清也起身。薑雲清不解其意,但還是按照他的話,俯下身子拉住了胖胖的另一隻爪子。
於是,胖胖就在二人的攙扶下站起來了。
南初七很滿意,提著胖胖的一邊身子說:“是的,你現在一歲半了,該學走路了。”
薑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