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崔名鶯鶯,家父官拜相國,家母姓鄭母家也是顯赫世家。我今年一十九歲了,見過我的人都說我有傾城之容,西子之顏,自小父母便為我請來名師教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女工刺繡,秋千蹴鞠樣樣會。
我還有一個弟弟名叫歡郎,因我父母非常恩愛,父親並未衲妾,父母年過半百隻得了我一個孩兒,因我是個女孩總要嫁出去的,父母便做主過繼了一個親戚家的孩兒,名叫歡郎,今年七歲。
我家中還有一個自小伺候我的女史名叫紅娘還有一些丫鬟小,家仆,因要去博陵便也都帶上了。
我自小便和舅舅家的表兄定了親事,我舅父官拜禮部尚書,可我不喜歡我那表兄鄭恒,他長的猥瑣,且不學無數。隻知道眠花宿柳,鬥雞走狗是都城有名的紈絝子弟。
父母說我與表兄成親會親上加親,不論我怎麼哭鬧父母都覺得我與表兄是天定姻緣。
我與表兄本來今年就要大婚的但是因為父親去世,喪期未滿,舅母提議熱孝完婚,我母親不願意委屈了,也不願父親無親生孩兒守孝便拒絕了。
父親去世後,一來家中無人為官,父親去世後來往的人便少了,二來都城花銷過大,父親在世家中有父親的俸祿,家中還有些鋪子,田地,父親去世後總有人欺擾我們,母親做主變賣了,三來父親的靈柩也得運回家鄉博陵安葬,於是母親便帶著我們姐弟和願意追隨的丫鬟仆婦一起回鄉定居。
母親帶著我們一路走到了河中府,聽聞路上藩鎮又鬧起了兵變,我們不能前行,於是母親便帶著我們來到了普救寺。
普救寺在河中府的東邊,乃是則天娘娘建造的香火院,隻是後來坍塌了,父親出錢給重修了。
普救寺被修的宏偉壯大,可以容納上萬人,父親修建時還特意留出了供百姓趕廟用的路,普救寺自從重建後便香火鼎盛,凡是路過的不論王孫公子還是客商都會來此祭拜。
普救寺的方丈大師,年紀已經七十有四了,未出家前也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後來看破紅塵隨即出家了,法本大師是父親給剃度的,如今法本大師已經是位遠近聞名的得道高僧。
母親讓管家安叔前去與方丈送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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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救寺中,法本正在打坐,徒弟法聰走進來,雙手合十道“師父,崔相國府上的管家崔安來了”
法本方丈一聽連忙請見了安叔。
崔安一見法本先行了一禮道“奉老夫人之命,拜見長老”
法本方丈連忙請崔安坐下喝茶。
“崔施主請坐下喝茶”
崔府的規矩向來嚴厲,崔安也是個極其守規矩的,端正的坐在位置上。
方丈問道“崔管家來此所為何事”
崔安聞言仔細道來“我家相爺不幸去世,夫人扶靈柩回鄉安葬,因前頭鬧兵變了,走到河中府便不能繼續前行了。夫人打發小人來,想方丈與我們方便借住寶刹,等路上平安了在行,望長老能行些方便”說罷便將崔夫人的拜帖呈上。上麵寫著,未亡人崔鄭氏。
長老接過拜帖說道“阿彌陀佛!施主說的哪裏話,這普救寺還是崔老相公出錢修的,請施主轉告老夫人,老衲在寺門等候夫人到來”
崔安聞言,告別方丈,急忙回去稟告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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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夫人此時坐在馬車上感慨,回想起崔相國在世的時候,一呼百應,門生故吏奔走門庭若市。如今房鄉冷冷清清隻有十幾個仆婦家丁。
今非昔比,好不淒涼。老夫人思及此淚流滿麵。
崔安來報“夫人,方丈親自來迎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