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寧偏過頭去,任由他的唇瓣擦過耳畔,眼眶微微泛紅。
“先生多慮了,我對你隻有師徒之意,絕無男女之情?”
“寧二,你以為你隱藏的很好是嗎?”
謝危將她的臉扳過來,對上她眼底升起的水霧,開口質問道:
“懸崖之下,你以為我死了,哭的傷心欲絕,你對我分明有情,卻為何不願承認?”
少女的淚水劃過臉龐,裹挾著熱意滴落在男人的指尖。
見此情景,謝危將手覆在她的臉龐,聲音輕柔了幾分。
“寧二,你忘了嗎?你當時說過的,以後會對我好的。”
“我可以在其他地方補償你。”薑雪寧指尖微微收緊,淚眼朦朧。
“我不要,我隻要你!”
對上他眼底的倔強,薑雪寧心一橫,用盡全力推開他,大聲道:“謝危,萬事不可強求,我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苦果亦是果!!!”
謝危暴喝一聲,眼圈紅了一圈。
“對你,我甘之如飴。”
說到這兒,他走上前小心翼翼攥住她白皙嬌嫩的小手,滿心期待,嗓音溫柔。
“寧二,我答應你,隻要你對我一心一意,我就放過燕臨,放過張遮,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薑雪寧甩開他的手,眼底生出幾分恐懼。
“就算沒有他們,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
她眼中的恐懼徹底刺痛了他的心,謝危滿眼不解,眼眶愈發紅了。
“寧二,你當真如此怕我,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倘若你殺過我呢!!!”
淚水砸落在地上,薑雪寧終於將心底深處最深的恐懼喊出了口。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靜。
謝危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他想問什麼?
可是對上她眼底深處的恐懼,他心痛不已,一時間如鯁在喉。
他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抓住薑雪寧的手,讓她緊緊攥住刀柄,將刀鋒對準了自己的心髒處。
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薑雪寧淚如雨下,使勁想要掙脫他的手。
“謝危,你瘋了,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噗呲!’
鋒利的刀尖刺穿心髒,男人的一襲白衣被鮮血染紅。
他的胸口處綻放出大朵大朵的紅蓮,臉上漸漸失了血色。
薑雪寧猛地瞪大雙眼,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心痛到無法呼吸,淚水漸漸模糊了眼眶。
“謝危,謝危!!!”
她扶著他跌坐在地上,感覺臉上落下一道溫熱的掌心,耳畔是男人微弱的低聲細語。
“寧二,現在......你願意愛我了嗎?”
手掌掉落在地,薑雪寧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撕心裂肺的大喊著:
“府醫,快來府醫!!!”
臥房外。
呂顯、劍書和刀琴在外麵瘋狂踱步,急得團團轉。
一盆又一盆帶著血水的銅盆被端出來,薑雪寧跌坐在地上,趴在燕臨的懷裏,眼淚不受控製往下掉,聲音顫抖道:
“臨臨,我沒想殺他,我真的沒有想殺他。”
“寧寧,我相信你。”
燕臨將人摟住懷中,撫摸著她的腦袋安撫著,抬眸看向屋內。
“別害怕,謝先生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
一個時辰後,府醫從房內走出。
“府醫,先生他怎麼樣了?”眾人將府醫團團圍住,滿臉擔憂。
“不幸中的萬幸,還好謝先生的心髒天生偏了一分,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
府醫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搖了搖頭。
“今夜是最難熬的時候,若是先生能平安度過,第二天早上蘇醒過來,就能活下來,否則......”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眾人已然明了。
薑雪寧臉色慘白,撐起身子顛顛撞撞奔向床榻,一串串淚珠自臉頰滑落,肩膀一聳一聳低低嗚咽了起來。
“嗚嗚嗚......謝危,對不起,對不起......”
早知如此,她就該將前世謝危逼她自刎之事爛在肚子裏。
夜已深了,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暗,照在男人蒼白的麵容上。
薑雪寧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眼腫的跟核桃一樣。
“寧寧,你先回去,我在這裏守著。”
燕臨來到她身旁,蹲下身子想將她拉起來,就見薑雪寧搖搖頭道:“我不回,我就在這裏看著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