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朦朧,雲中如水墨畫卷。
城南,一處青泥白瓦巷裏,坊間都流傳著在這裏住著一對苦命的娘倆。
每當雲中逢春,梅花初開之時,那女子便會拉著她的孩子來到庭院門前,望著巷口處,在心中期盼她的良人歸來。
但可惜,年年逢春,卻隻見梅花不見良人。
“娘親,娘親,你知道爹爹何時會回來嗎?”
“小君懷,當雲中春來,巷口那梅樹花開時,你爹爹他就會回來了”
一位婦人,身著藍色衣裙,拉著一孩童,正站在院門前。
婦人身份並不是什麼大家的閨秀,姿容也稱不上是美人,不過有一點,她眉宇間有著和這雲中細雨一樣的溫婉。
十五年前,女子有一次在河邊洗衣服,忽然,從上遊飄下來一個背部血肉模糊的男子,女子見之於心不忍,於是便把他帶回家去療傷,在期間男子的幽默,談吐,和身上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氣質,深深吸引了她,而男子也好像有這樣的意思。
所以沒過多久兩人便在一起,但又沒過多久,等到陸君懷出世後,那男子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可是......娘親,你都等了這麼多年,那為何爹爹還是不回來啊’
‘娘親,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聞言婦人身軀微顫,低頭看向已經快高到她肩膀處的陸君懷,輕聲安慰道;‘不會的,我們家君懷這麼乖巧懂事,你爹爹他怎麼可能會不要呢’
隨後兩人便一直等到日落西山,看著空蕩無人的巷道,婦人低聲歎息,這才牽著陸君懷,轉身回家。
但幾天後,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變成了壓倒陸君懷娘親的最後一根稻草。
“小君懷…,以後你可要一人好好生活”婦人病倒在床上,氣若遊絲。
陸君懷,身體不停顫抖,使勁搖著頭,語氣哽咽說:“娘親!不…不要走,別丟下,君懷一個人”
婦人努力地抬起手來,微微張開口,想對眼前哭泣的孩子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出不了聲了。
隨後她的目光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陸君懷,一直到抬起的手無力落下,才閉上了眼。
娘親的離去,讓才步入束發之年的陸君懷在這場大雪中痛哭了好久,因為從此以後,在這白瓦巷,便真的隻剩下他孤身一人了。
一月後,雪終於停。
這時街坊們才知道,曾經那苦等在巷口的癡情女子,在這場雪中,走了。
最終陸君懷把他娘親安葬到城外的一棵梅花樹下。
月明星稀,陸君懷走出屋,從槐樹底下的取出一壇酒,然後就在坐在地上,失落的望向四周,猛的將酒灌入口中。
一股辛辣入喉,刺激著陸君懷,他強忍著情緒,不讓那眼角的晶瑩滴落。
“娘親,君懷,現在是大人了”
“可以,去幫娘親找爹爹回來”
“娘親……”陸君懷呢喃著。
隨後大口大口喝下酒水,而現在的他已經分不清嘴中嚐到的,是鹹,還是辣了。
待到壇中酒水要見底時,忽然門外傳來“梆梆”兩聲。
“誰啊?是誰在敲門?”陸君懷疑惑著,放下手中的酒壇,起身前去開門。
隻見一位白發老翁,正站在門外,穿著有些發黃的白衣,身後背著一個玄黑色的木匣。
他摘下鬥笠,把藏著的臉露出來。
陸君懷仔細瞧著,心中一喜,驚訝道:
“黃叔!是你!你回來了”
陸君懷說著,激動的將目光向他身後望去,空無一人。
他眼神黯然,因為那個讓自己和娘親苦等的人並沒有出現。
陸君懷壓下心中失落的情緒,說道:
“黃叔,外麵風大,您還是快些進來吧”
陸君懷跑去拿起放在地上的酒,引著進入屋內。
兩人剛一坐下,白頭老翁開口道:
“小君懷,我今天來,隻為幫你父親完成一件事,順便,在跟你說幾句話”
“好的,黃叔”陸君懷點著頭。
“一”老翁右手伸出一根手指,
“首先給你說說外邊一些常識性的東西”
“你可知道我們人族修行分為那幾個境界?”
“九個,一品為上,九品最次”陸君懷毫不猶豫,回答道。
老翁“嗯”了一聲,望著眼睛還有些紅腫的陸君懷,繼續問道:“那一品之上呢?”
“一品之上,還有?”陸君懷一臉震驚,因為娘親從沒有跟他說過一品之上,還存在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