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
李婉如帶著趙妙安和小桃給楚老夫人行了一禮。
楚老夫人似是剛睡醒沒什麼精神，隻神色懨懨地瞥了李婉如一眼。
不等楚老夫人吩咐，李婉如主動上前拿起床邊的鞋子，給楚老夫人套上，又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為老夫人細心穿戴好。
很快楚老夫人房中的管事媽媽——馮媽媽，帶著幾個婢女，端了洗漱用品走了進來。
老夫人接過婢女手中的茶碗，含了一口水，輕輕漱起口來。
李婉如則是立刻從婢女手中接過的空盆，跪到楚老夫人麵前，去接楚老夫人吐出來的漱口水。
趙妙安清楚地看到，那楚老夫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明明臉盆那麼大，可她吐出來的漱口水，總有一些會濺在了李婉如的臉上。
漱完口，李婉如又服侍了老夫人洗臉、梳頭。
洗臉時，趙妙安看到李婉如的手被滾燙的熱水燙得通紅，打濕的布巾遞給楚老夫人時，楚老夫人隻是冷冷看了一眼，就說布巾沒有沾濕，讓李婉如在水裏多浸一會。
梳頭時，又隻因李婉如在簪花時，選了一朵並不合楚老夫人心意的花，楚老夫人就立刻變臉破口大罵。
罵李婉如隻是個靠臉迷惑男人的賤東西，要不是她兒子玉郎護著，根本不會允許她這種下賤的女人踏進楚家的門。
還罵李婉如娘家是商賈賤民，低賤下作、難登大雅之堂。
最後，她一臉鄙夷地在盤子裏，挑了一朵和李婉如選得幾乎沒什麼差別的花，讓馮媽媽替她簪上。
一旁站著的婢女，個個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看向李婉如的目光中有憐憫、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不屑和輕蔑。
李婉如對這一切，卻是毫無反應。
她神色從容、舉止優雅，不卑不亢地接受著楚老夫人的各種發難。
任楚老夫人罵得再難聽，她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可一旁的趙妙安看不下去了。
這老太婆分明就是故意的，沒事找事，根本就是想找理由，在下人麵前羞辱李婉如。
趙妙安這小脾氣說上來就上來，不想她身子剛一動，就被身邊的小桃扯住了，小桃朝她默默地搖了搖頭。
趙妙安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身份，隻好先忍了下來。
楚老夫人收拾妥當後，一行人來到梧桐院的偏廳。
楚老夫人剛坐定，便有婢女端著早點進來。
李婉如將婢女們托盤裏的早點，挨個擺放到桌子上。
趙妙安看著擺了一桌子的早點，濃鬱的香味飄了過來，她喉嚨一動、胃部一緊，好餓啊！
這老太婆也太能吃了吧。
圓桌上粥、餛飩、豆漿、各色包子、酥餅，加起來約有十來種，
老太婆一個人能吃完嗎？
趙妙安正在心中嘀咕著，
“姨母。”
門外忽地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穿著淺粉羅裙的妙齡少女從廳外大跨步走了進來。
姨母？
難道是李婉如之前提到的，楚老夫人的表侄女方姑娘。
趙妙安看向來人，待她看清這位方姑娘的臉時，趙妙安立刻就收回了妙齡少女四個字，
方姑娘雖然一身淺粉色羅裙，梳的也是少女才會梳的百合髻，可皮膚偏黃、有些粗糙，一看年紀明顯要比李婉如大上許多，至少有二十四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