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你無需裝出這副樣子來，你有多想出這封印你我皆知。”
慕容折月看向那被黑暗籠罩的牢籠，冷聲上前，燭龍沒再出現，唯有蒼老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
“汝可知為何吾一直被封印，且汝等最大的使命就是維護封印？”
二人仔細回憶著，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從記憶中翻找出理由，似乎坐上那至高之位開始，茲要是燭龍封印有異就會立即警覺並迅速維護封印。
“三界之中有界法維持，可界法究竟來自何處無人知曉，吾誕生之初在三界自有千年人族奉吾為神，承受供奉轉眼又至千年……”
蒼老的聲音逐漸虛弱，藍靈軒想用雙目之力察看那黑暗中的情景，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掐念咒訣都無法施展。
“不必探查了，他氣數已盡。”
慕容折月偏頭道。
燭龍似乎緩和了些力氣，苦笑著開口道
“丫頭，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
“你我不曾見過。”
慕容折月皺眉間，藍靈軒察覺到似乎她也忘記了一些事情。
“是啊，界法怎麼會允許三界間有不可掌控之人參透規律，六百年不斷輪回足夠你忘記那日發生的一切。”
“哪一日？”
二人齊齊開口，燭龍吐出最後一絲濁氣，龍息卷起雲霧將二人包裹其中，六百年歲月在眼前一一走過，雲霧中有慕容折月六百年苦苦輪回凝聚元神也有藍靈軒六百年的默默等待。
燭龍的氣息盡了，二人這才意識到這所謂的黃泉封印並不是用來封印什麼的，而是為了從燭龍身上汲取能量來支撐整個忘川。
墨色的鱗片閃著微光，向上飛去，將封印內的世界點亮，狂風襲來，再度睜眼，藍靈軒與慕容折月站在了人群之中，人們神情崇拜，動作虔誠地向那燭龍神像跪拜，默默祈禱著自己的願望得以實現。
最初，許多人會因為願望成真紛紛回到這裏還願，可漸漸地，願望沒能實現的信徒數量遠遠超過了夢想成真之人，他們衝進神廟指責這曾跪拜過的神靈。
隻有旁觀者知道，燭龍什麼都不曾做過，它並非神明，它不過是誕生在天地間的龍族，碰巧出遊時在人族麵前顯露了蹤跡，人們便自行將它推上高位，千年供奉讓它一朝成神，卻又因信徒的怒火失去了神力，或許是人族的傳說真的成為了現實，不敬神靈者必受天怒。
人間瘟疫橫行，戰火不斷，忘川亡靈激增岌岌可危，那個被信徒拋棄的神履行了它最後的職責，以身軀為祭，供養忘川。
世間本無墮神，河清海晏時，人族供奉你，哀鴻遍野時，人族唾棄你。
由此生出神族與墮神。
“年輕人，你以元神之力供養忘川，不悔？”
那是六百年前，燭龍對闖入封印中的慕容折月說的話
“我受供奉一遭，幸而為神，無論至今是何境地，我也要對得起曾經願意相信我的人。”
那是六百年前的魔帝慕容折月的回答
“若要說有什麼遺憾……”年輕的魔帝低垂了眼眸“我曾和心愛之人有過約定，看來要失約了。”
一滴淚，將夢境打破，慕容折月含淚回眸奔向了身後的藍靈軒。
“靈軒，對不起。”
那雙含淚的眼眸讓藍靈軒心口如刀刻斧鑿一般，他不知道她是誰，隻是胸膛中劇烈的心跳告訴自己，他的心，從始至終都為她跳動。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