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潑墨般深沉,籠罩著靜謐的基地。昏暗燈下的司明琅,臉龐被柔和的燈光映照著,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光芒,那是對過往的懷念,也是對某個人的仰慕。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不容否認的堅定:“他從不依賴任何人,他活出了自己的精彩。”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漫天星空,看向那遠在星際的四號星。
“你知道嗎?”司明琅的語調帶著幾分感慨,“徐寧,他曾經是一個孤兒,一個在這個帝國毫無依靠的孤兒。”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講述著一個悲戚的故事。
“我知道。”羅恩威的聲音並不驚訝,這也是他從查到的資料裏得知的。
司明琅:“他在孤兒院艱難長大,沒人管他,沒人照顧,可是,他分化成omage後被徐家找回來,當做階層跳升的工具,嫁給姓蔣的也隻被當做報複的手段,沒了利用價值便隨意丟棄。”司明琅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聲音說道,“他們該死,都該死。這不是他的錯,是徐家,是姓蔣的,是帝國,是整個帝國的錯。
我更錯了,我不相信他,我最該死。”他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仿佛可以穿越每一個黑暗的角落,直達人心靈深處。
“你不能這麼說。”羅恩威及時打斷他,“雖然,帝國在omage人權保護上做了很多,你知道的,明麵上他們享有更多的權益,但是,背地裏齷齪事不少。你沒辦法改變,我也沒有,整個帝國也沒有。這是自然法則,他們珍貴稀少,所以就會成為權貴的勝利品。”
“我承認,徐寧跟其他omage不同。”羅恩威感歎道:“從他收留夏傑那小子的omage開始,其實我對他是另眼相待的。當初之所以把資料給你,我存了私心。你跟他在身份上,確實存在不可逾越的東西,像你我這種人身上背負著整個家族,感情不能成為我們人生的阻礙,更別提他還有那樣的生父。現在,我為我的所作所為道歉,我不想你每天因為徐寧而活在痛苦中。”
“我會找他的......”司明琅話音剛落,指揮室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接著聽見一個年輕士兵在門外喊著報告。
羅恩威跟司明琅對視一眼,想不到這麼晚還有人來,不知人在外麵站了多久,這指揮室不怎麼隔音,是否聽見他們的談話。羅恩威聲音冷幾度:“進.....”
銀色大門打開,一個身型偏瘦的男子出現在兩人視線裏,男子身著訓練服,筆挺挺的站著向羅恩威敬了軍禮,“上將。”
“達安......這麼晚了不休息,找我什麼事?”羅恩威見是手底下最出色的beta,麵色緩和下來。
達安聲音洪亮,“報告上將,今晚我在複盤白天的戰鬥時,遇到些問題想不明白,想來請教您。”
“先進來.....”
“是。”
既然有人來,司明琅也不好待在這裏,起身告退準備回宿舍休息,“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嗯。”
司明琅與達安擦肩而過時,人朝他輕輕點頭算是招呼,司明琅也微微頷首,對這些為帝國賣命的將士,他還是很崇敬的。
走出指揮室,銀色大門緩緩關上,此時才察覺夜已經很深了。夜幕低垂,宛如濃墨傾瀉,星辰隱匿於厚重的天幕之後,唯餘巡邏飛行器的光束,如同利劍般劃破這無垠的黑暗,為戰場邊緣勾勒出一抹不屈的銀輝。黃沙的氣息裹挾著機甲特有的味道撲麵而來。
司明琅瞬間清醒過來,他還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能走,不把可惡的蟲子趕出去,帝國始終會受到威脅。蟲族,這帝國曆史上揮之不去的夢魘。
司明琅立於基地的邊際,身影挺拔,目光穿越那層不祥的陰霾,鎖定在遠方那片被絕望氣息籠罩的荒漠之上,心中激蕩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決絕。
第二日天邊恒星升起的時候,基地從轟鳴聲中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