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許輕舟在浴室裏洗完澡冷靜下來時,房間已是靜悄悄的了,隻剩下一盞散發著柔和暖光的台燈亮著。
許輕舟輕手輕腳的爬上他自己的床,伸手將台燈關上。
房間裏最後一道光源暗下,昏暗的房間裏隻有兩道淺淺的呼吸聲。許輕舟雙手枕在腦袋下麵看著天花板出神,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讓他思緒有點亂。
“許輕舟。”方序清冽的嗓音傳來。
許輕舟微微一愣,沒想到方序沒睡著,他看向方序的位置,床上的被子凸起一小塊,方序背對著他側躺著。
“你這些年好像變了很多。”
許輕舟回過神來,笑道:“哥哥是說我變得說話扭捏嗎。”
方序悉悉索索的扯了扯被子,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偽裝。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許輕舟啞然失笑,薄唇抿起。他早該知道他哥哥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隻不過不愛說出來。許輕舟將臉埋在被子裏,沒有再回答,有些肮髒的情緒他藏在心裏便好了,沒必要挑明。
方序聽到來自許輕舟那邊有些沉重的呼吸,沒有得到回答。他眼睫顫動,透過窗簾的縫隙望著天空中那一彎弦月。
“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明明倆人之間的距離那麼近,方序卻覺得他與許輕舟之間隔著一條深深的溝壑。每每與許輕舟對視時,他總窺探不清許輕舟在想些什麼,分明是帶著笑意的彎彎杏眼,可那眼眸深處分明冷若寒霜。
屋外,夜風穿過大樓,發出如野獸般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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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方序醒來時許輕舟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窗邊遊神,見他醒了許輕舟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早上好,哥哥。一會去吃早飯嗎?”
方序認真的盯著他的臉似乎想從上麵探查出什麼,見許輕舟毫無波動,便應聲道。
“嗯,我去洗漱一下。”
倆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時,都默契的沒再提起昨天晚上的話。初秋的風吹在身上帶給人一絲涼意,路上時不時有軍隊走過巡視,軍區內安靜又祥和,仿佛前幾日和喪屍的纏鬥是一場幻覺。
到達食堂時,江禹和盛寧已經坐在桌前正在用餐了。盛寧眼尖的看見方序二人,衝他們揮揮手,喊道。
“隊長,輕舟,早啊!”
方序和許輕舟端著盤子走過去坐下,倆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站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盛寧用叉子戳著麵包,說:“這軍區裏真舒服,一覺起來我還以為前幾天的末日是一場夢呢。”
江禹幽幽的說:“那你注意點,下次出去遇到喪屍別被嚇到槍都拿不穩。”
盛寧嘴裏塞著食物,隻得憤恨的瞪了江禹一眼。
方序無視他倆幼稚的鬥嘴,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許輕舟喝了一杯牛奶,舔了舔嘴問道。
“我們後麵要去哪?作為軍人你們應該有任務的吧。”
這個問題拋出來,盛寧和江禹眼神齊刷刷的看向對麵吃早餐的方序。
方序放下碗筷,細白的手指點了點桌麵,說道。
“任務自然有,我們得帶一些“重要的人”回首都。”
聽到重要的人這一詞,江禹和盛寧瞬間了然,沒再詳細的追問,隻有坐在一邊的許輕舟微微蹙眉,隨即淺笑道。
“那哥哥下一步準備去哪呢?”
方序斜睨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說道。
“先在這裏休整幾天,盡量幫他們收集些物資。”他頓了頓,又接著說“下一步先去離著不遠的南城,那裏有一個左派的研究院。病毒爆發的突然,研究院裏說不定有什麼資料。”
江禹點點頭,補充道:“這次病毒很特殊,我想收集一些資料好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