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是演繹童話。

真實活著的人,會被現實折磨的死去活來。連最初僅存的一丁點對未來的向往和遐想都會被狠狠的磨平。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的含著金鑰匙出生,總會有人成為現實生活悲催的階下囚。在那看似平靜的歲月裏喪失所有的信念。苟延殘喘的為了活著而活著。

而這……就是生活,就是命!

你知道泥土的味道麼?

清香而又糜爛,野地中的玫瑰若是想要綻放,就必須依靠它汲取養分;若是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得忘記本來該有的樣子。

2014年。H市

偌大的總統房間到處充斥著甜蜜的味道,雪白的毛絨被裏,男人趴在女人的旁邊,右手仍然不規矩的撫摸著,那眼神不安分的上下打量著身旁的女人。

而那女人,冷豔的臉頰上隻有死灰般的沉寂,她似乎是按捺著等待著什麼。

“叮。”

女人的手機震了一下,是短信。

便是伸手扯過旁邊的睡袍,將自己包裹了起來,光著腳丫下了床,走到離床不遠的矮桌,拿起手機解了鎖。

是銀行的短信,上麵顯示著一條入賬金額信息。

“親愛的,怎麼了?”

男人走到她身後,將她輕輕擁入懷裏。

一股惡心的勁兒從心底散發漫延出來,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從那個懷裏抽離了出來,嘴裏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男人的臉色瞬間凝結,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著女人轉身要走,他一個著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女人轉過身,沒有一絲畏懼的迎上了男人那張憤怒的臉。

“賤人!”

男人剩下的那隻手正想往那女人臉上扇去,卻猝不及防的被女人狠狠踹了一腳。

正中要害。

男人吃痛的蹲下了身子,臉色一陣青白。

女人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機衝著男人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換好了自己的衣服。

末了,這才走到男人跟前,微微俯下身,冰冷的指尖劃過男人冒著冷汗的鼻尖,戲謔道。

“長這麼大,很少有人敢打我。對,你罵對了,我是賤人。這一點的確沒錯,但你別忘了,背著你老婆出來找情人,說到底是你賤還是我賤?我們不過各求所需,我蘇沫還很少被人家威脅。身敗名裂這種東西,我是沒有身名去給人挖出來敗裂了,但你這保安局局長的位置可就沒那麼容易保證了。就這樣,永遠不見。”

說著,她在男人額上淺淺一吻,起身離去了。

留下痛苦的男人,憤憤的咬牙咒罵。

空曠的大街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情侶,哪怕是寒冷的冬天,也阻擋不住這些小情侶的熱情,她將雙手插進淡奶色大衣的口袋裏,稍稍的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暖意。

隻是冷的不是身體,是心罷了。

仰起頭,看到不遠處那屹立在鬧市中央的大擺鍾左右的擺動著,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她笑了笑,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還是回家吧。

世界再大,隻有那裏才是自己的歸宿。

她是蘇沫。蘇州的蘇,泡沫的沫。這個姓氏是隨母親的,而對於她最初的姓氏她已經不想提起。那個所謂的家族用最嚴厲的方式將她趕了出來,她甚至來不及看外祖母最後一麵。

她到現在都會記得那個男人站在階梯上指著她的鼻子罵: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女兒。滾。

那個異國的城市飄著大雪,她裹著鵝絨睡衣走了很久,最後昏倒在街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孤兒院了。

因為性格孤僻,沒有小孩子願意和她玩,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會待在一個角落裏,冷冷的看著所有的小孩子指著她,罵她怪物。

“沫兒,沫兒,沫兒……”

蘇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雙眼無力地直視著天花板,她又做了那個夢,母親那張蒼白的臉頰,那雙幹瘦的手很奮力想要擁抱她,卻被那個男人狠狠踢了一腳,從椅子上滾了下來,額頭一下子撞到了地上的磚塊,滿是血。

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摁了一下枕邊的手機,淩晨十二點。

這夢儼然令她睡意全無,翻來覆去的又折騰了一陣,索性起了身,打算出去逛逛。

坐在梳妝台前,她有些發呆的看著鏡中的那個自己,耳邊隱隱地回蕩著昨天那男人罵她賤人的聲音。

對於這種事情她不是早就已經麻木了麼,反正和那保安局長不會有下一次了,就這種程度的謾罵,她平日裏都不會放在心上的,今天怎麼的竟是如此在意呢。

她不免有些自嘲,伸手拿過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自己的頭發。

其實從她入這行到現在,也有好幾個年頭了,這些年為了一己私欲,招惹過幾個男人。

她心裏頭也清楚得很,大家都不過是為了各自所需充當的臨時對象,蘇沫要錢,他們要她。

除此之外一切都不會有任何交集,她覺著這樣最好,露水情緣好過她跑去插足人家的家庭,反正自己的人生早已沒有了任何意義,活著也隻是為了活著,不管用什麼方式,她都不介意,隻要能更好的活著,就夠了。

一陣精心打扮之後,蘇沫換上了今天才從店裏拿回來的最新款包裙,黑色的鳳尾如一隻展翅的黑天鵝,高傲的抬起頭,不屑待見周遭的一切,更不屑與白天鵝混為一談。

哪怕這片天空隻有井口般大小,蘇沫也要做那獨一無二的黑天鵝,無可比擬。

當她踩著十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走進夜店時,一身黑色的緊身包裙自然是吸引了眾多異性的目光。

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便見著一個熟悉的服務員朝她走了過來。

“蘇小姐。”

他向著蘇沫微微福了福身,“這邊請。”

“萬俟少也在?”

蘇沫緊了緊手中的包,勉強的扯出幾個字。

“是的,萬俟少說若是您來了,就請您過去。”

聽這意思,似乎是特意在等自己的。

“蘇小姐請。”

那服務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她磨蹭了兩下,還是跟了過去。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了,有些人能惹,有些人是萬萬不能惹,而眼下這位萬俟少便是後者。

服務員將蘇沫帶到了這家夜店最豪華的房間,這個房間位置相對靠裏麵,在這喧嚷的夜店中卻是保持絕對的安靜。

“蘇小姐請進。”

服務員微微福身為她打開了門。

“謝謝。”

服務員點了點頭,輕輕將門關了過去。

蘇沫一轉身,連包帶人的被抱了起來,一個霸道的懷抱,不允許蘇沫說一個不字。

抬起頭,正好看見他的側臉,是個耐看的男人。

蘇沫查過他,除了知道他今年年初才從國外結婚回來,其它的竟一無所知。加上萬俟這個姓氏甚少見到,所以這個名字怪異的男人在蘇沫眼中成了一個謎。

他將蘇沫丟在碩大的鵝絨床上,還沒緩過神時,他整個人已經覆了上來,一張迷人的唇發狠的咬著蘇沫的唇,那雙大手遊走在她身上,她喘息著拒絕他。

“萬俟少就不嫌髒麼。”

意思很明確,她並不是很願意,她再怎麼下賤也接受不了這般換人的速度。

覆在身上的人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那張臉湊到她耳邊,張口便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不由得全身一震。

“唔.....”

他的瘋狂,令她根本無法抗拒,一雙手奮力推著他的,卻如何也不能將他推動。

他倒是來興趣了,隻用了一隻右手,就將她的雙手拉在了上方,然後低下頭狠狠攫取她的唇。

再到後來,她直接放棄了反抗。

他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手機,淩晨6點30分。才睡了一小時不到,轉過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蘇沫,心中竟然有一絲滿足感。

昨天平安夜,和他關係不錯的王少說看中了這家夜店跳舞的那個女人,非拉著他一並前來看看,他身邊那些個人本就沒什麼正經的,一天到晚湊在一起除了打牌,更多的就是泡夜店,今天他本就沒什麼太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便一道跟了來。

他也算是這家夜店的常客,之前圖個方便,還付了一年的錢,包了這裏最豪華的房間,省得哪天喝的不省人事了還要爬回公寓去。

王少看中那女人長得還不錯,隻是過於妖豔了些,他不是很喜歡這般的女人,不過隻要王少喜歡,他也沒那個必要開口說些什麼來掃了王少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