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渾身一個激靈,心下卻尋思著這狗東西怎麼來了,事發突然他可還沒跟這貨提過。他臉上堆起慣性讒笑,丟掉煙頭起身小跑著過去,討好問道:“周老板,這大熱天的,您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
“我你奶奶個腿兒。”胖子一點兒也沒客氣,大粗短腿一腳就踹了過去。猝不及防的老周被踹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這矮胖子的一頓拳腳給招呼上了。
矮胖子一頓拳腳輸出後,出了心中的惡氣,才喘著粗氣道:“老周,咱們可是老鄉,本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給活兒給你幹。咱待你可不薄吧。你呢?咋非就要給老子整事呢?發現破骨頭偷偷埋了不就好了?你報警幹逑?”
“我跟你說,這要是誤了老子的工期,回頭看老子咋收拾你?合同裏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咱醜話說在前麵,到時可別怪我不講情麵,不念舊情。”
矮胖子還想說些什麼時,卻見寶馬車後窗半降下來,一個年輕嬌美的美女臉半露了出來。
“還沒好嗎?人家下午還有課,老周,你搞快點。”聲音悅耳動聽,卻帶著不滿情緒。
“哎,哎,馬上好,馬上就好。”矮胖子轉頭就換上了一副笑臉。
“老周啊,你自求多福吧。”說完轉身就走,可急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隨手掏出錢包裏丟下了幾張票子。
“自己買點藥去。”
胖子來的突然,去的瀟灑,發了一頓火,揍了一回人,留下了幾張票子,又一路揚塵而去。
一塊石頭追向迅速離開的汽車,啪一聲落在了地上。它終究是來晚了,沒趕上。
二虎喘著粗氣,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他剛才遠遠地看到了那輛離去的汽車,趕忙扔了鐵錘追了過來,半路抄起塊石頭就扔了過來。這車,他熟。車裏的人,他也熟。他也叫叔,不過他不喜歡那人,經常扣錢還拖工錢。況且現在周叔還是他嶽父,半個爹。那王八蛋既然敢揍他爹,這口氣他不能忍。
“周叔,你咋樣了?那狗東西又打你了,你也不喊我。下次要讓我逮到,非把他幹趴下了。”二虎悻悻說道,渾身的汗水,順著黝黑壯實肌肉流淌而下,煞是亮眼。
老周飛快爬了起來,一腳踹在背對著他的二虎屁股上。這一腳力量相當足,二虎被踹的向前跌了個狗哏死,老周也被反震地向足退了幾個趔趄。
“我踹死個你瓜娃子,狗日的要把人家車砸壞了,你賠的起嗎?”老周生氣的罵罵咧咧道。
“周叔,你踢俺幹啥嘞?俺可是來幫你的?”二虎從地上爬了起來,茫然不解的問道。灰塵汗水混在一起,粘在他身上。
“呸,打打打,你個狗日的有幾個錢夠賠。別動不動就揍人,你當這還是在農村啊?你個瓜娃子,手上沒個輕重,把人打出問題了,俺小妮咋辦?”老周撇了撇嘴,順口吐了口口水。
二虎哼哼著沒敢反駁,隻是臉上的表情很不爽利。
“你個夯貨,可別怪老叔說你。莫動不動就動手,要整出事來,俺閨女可不會等你。”
“傻站著幹啥,還不快把錢撿起來。這可是老子賺的醫藥費,看到沒,挨頓打,比你一天幹活賺的都多一倍。”
被老周忽悠地有點懵逼二虎,撿起了那幾張散落在地上的票子,默默無言地遞給了老周。
老周接過錢,數了數,然後把錢塞給了二虎,“今晚帶小妮去吃點好的。你小子,我可再說一遍,不要動不動就動拳頭,俺小妮可還等著哩。”
老周拍了拍二虎肩膀,不再多說,背著手回去了他的臨時住所。二虎是個老實人,拳頭比嘴巴厲害。周老六那矮冬瓜,壞的狠。二虎要是真把他給揍了,這幾張票子可還不夠塞他牙縫的。
每個人做人的成本是不一樣的,周老六那矮冬瓜,單飛了才幾年,大別墅住上了,豪車開上了,妹兒包上了,這背後要是沒點故事,他老周是不信的。這人他惹不起,也不想惹,更不想二虎這鐵憨憨跟老六扯上恩怨。
二虎拿著錢愣了幾秒鍾,看著遠去的周叔背影,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挨了老周一腳又被罵了一頓。不過周叔的話他倒也聽進去了一些,不能隨便動拳頭。
合著之前的幾張票子一起,這一下就有了小一千,二虎心裏也有些高興,今晚要帶小妮去吃點啥呢?之前的茫然不解憤然也全沒了蹤影。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想起活兒還沒幹完,又重新回去掄錘子。
夏雨隻是無意間瞅到老周被毆打,心理有些不解便想過來看看,可毆打過程實在太過短暫,他才剛走了幾步,那人就已經扔下幾張票子走了。
不得已喊了正專心掄著大錘子的二虎,沒想這家夥看了幾眼後,二話不說扔下錘子就去追車,半路上還砸了塊石頭過去,真是好一個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