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她的臉龐上,純甜的氣息在她臉上綻放,她牽著我的手,在田野間肆意的奔跑著,回頭時的一眼,令我倍感心動。
醒來時,四周都是潔白的牆壁,右手邊有一個天藍色的簾子,左手邊是彩透明的窗玻璃。
身上穿著藍白色條紋的衣服,很漂亮,像天空和白雲牽著手舞動。
身旁有一個人靜靜的趴在床邊,雖然並不認識,但又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我將看她的視線轉移到天花板,彩色的,令我感到眩暈。
沒過一會兒,我覺得口渴了,費力的支起身子,可這才看到,身旁兩邊的桌子上沒有任何東西。身體的虛弱與心中複雜的情緒,這兩種毫無關聯的東西此時在我心間交織起來。
清醒了一會兒,我開始好奇我是怎麼從冰冷的地板上躺到舒適的病床上的?但同時也好奇,身旁這個人是誰。
我將腿從她胳膊裏抽出來,同時她也醒了,揉著滿眼血絲的眼睛。雖然滿身疲倦,但依然笑臉盈盈的看著我。
“你醒了?”
“嗯,醒了。”
我迷糊的回答著,就在這時,我聽見房門外有一陣哭泣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如潮水般湧入我的大腦。
她站起來,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微抬起頭,低馬尾落在她的肩上,目光透過架在鼻梁處,半墨色的眼鏡,和藹的看向我,眼眸中似乎有著一點點黃暈。
“你的記憶中可能沒了我,因為我聽說過,當一個人失憶了之後,最先忘記的就是一直陪伴著你的人。”
當她說過這句話後,神情也不自覺變得失望。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其實你不相信也沒關係的,隻要...我記得你,就好...”
我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浮動,仍躺在床上。
“外麵哭著的是誰?”
“不知道,我還以為那是你的朋友呢。”
“哦...”
我轉過頭去,看見了晚霞,不知哪裏的光亮穿過彩色的玻璃,將紅黃藍綠灑在我的被子上。
外麵的大雁整齊的飛著,麻雀也立在樹木的枝頭上。
再回頭,她不見了,空曠的房屋裏又隻剩下了我一人。
我又朝門那邊看了一眼,想看看那哭泣的到底是誰,但隻看見有人的肩膀正在不斷抖動,哭泣聲卻沒了。
我穿上青藍的拖鞋,支著身子一點點朝門框靠近。打開半掩著的門,朝著門口探去,走廊的盡頭有個身影,腿旁也有一個人影。
我看著那個似人的東西,感覺好像我,但我更像她。我伸出手想安慰她,可觸碰到的卻是一份冰涼,被我碰到之後,她又像青煙一樣散去了。我蹲在那裏起不來了,拿著手帕的手在空中停留,回憶剛才那種感覺,又冰涼又淒涼。不知是什麼原因,我抱著頭在那裏哭了起來,可能是愧疚吧,不該碰她的。過了一會兒,一隻手向我伸來,當她碰到我的那一瞬間,感覺我的身體像玻璃那樣被碰碎了,可我沒有變成碎片,而是像青煙一樣飄去了。
我驚醒了,原來隻是一個夢。
她依然在我身邊,隻是手中多了一個水杯。
“喝點水吧,喝完之後我帶你出去看看月亮。”
“可現在不是才傍晚嗎,哪來的月亮?”
“可是,天已經黑了啊。”
其實也並不覺得驚訝,隻是在這錯亂的世界裏,感到時間飛逝的有些快而已。
我看著她手中的玻璃杯,眼神卻又四處亂瞟,最後定格在床單上。她輕輕的將手搭在我的肩上,拍了幾下,我斜眼瞥見了她的臉,白裏透紅,眉眼處有一顆美人痣。
她被我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將手中的杯子遞到了我手裏,又對我囑咐道:“多喝點水,我去借台輪椅,等會我們就出去透透氣。”
說完留給我一個背影,轉身推開門走了。
我回憶著她的麵容,卻又想不起來了,但願等會再見她時能記住她。
沒過一會兒,她帶著一張失敗的申請書回來了。“湛林”她說:“因為時間有點晚了,醫院的人大多都走光了。”說著她微微低下了頭,神情裏滿是愧疚與無奈。我看著窗外說道:“其實,我相信明晚的月亮會更好看。”
我看見了她,而她也正好對上了我的視線。
“你叫什麼?”
“湛林,你呢?”
“繁川”
“你好啊,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