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許稚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許國青臉色已經完全黑下。
一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站在長輩身後的許正祁,向許稚投來意味不明的探究目光。
許稚懶得解釋,一臉我剛才說了什麼我忘了。
但許國青並沒有放過許稚的打算,冷聲道:
“你這條命不值錢,別妄想以此威脅許家給你什麼。”
其他人臉色好不到哪去,眼裏滿是警惕。
就在許國青還要開口時,許稚打斷了他。
少年周身病懨氣,目光如有實質,大概像冰刃一樣冷利無摧。
他無語看著眾人:“你們有病吧。”
受劇情效應影響,所有人都下意識向著許正祁,厭惡許稚。
他還沒說幾句就被扣上這麼多罪名。
二叔破防:“許稚!誰教你這麼對長輩說話的?!”
許國青冷笑:“沒有一點尊卑概念。”
趙媛媛欲哭:“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場麵實在吵鬧,許稚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一句話讓所有人收聲:
“我對許家財產沒興趣。”
空氣仿佛跟著頓了幾秒。
二叔:“不信。”
其他人:“我也是。”
許稚沒耐心了:“愛信不信。”
許正祁隻是眯著眼睛打量許稚,重新審視這個病怏子。
見他們還是一臉遲疑,知道多說沒用,許稚拎起黑包準備走人,聲音疏離:
“麵見過了,以後不要再找我。”
許國青叫住他:“許稚,別鬧脾氣,許家容不下你?”
語氣還是那麼高高在上。
好像許稚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配擁有平等的權力一樣。
因為失眠的躁鬱心情在這一刻達到頂峰,許稚強忍著沒掏出兜裏的折疊刀當著他們的麵自我了結。
但潛意識裏的自虐傾向還是讓許稚習慣性將半長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軟肉裏,隱約有掐出血的預兆。
手心傳來細微刺痛,卻半分也緩解不了那突如其來的陰暗情緒。
真的,好想跳樓把自己砸成一攤血漿。
許國青看見人停下,背影瘦削得像個空洞的骨架。
他心裏莫名不忍,但又很快轉變成不屑的嗤笑。
——看,好處還沒撈夠,他怎麼會舍得離開許家?
誰料,下一秒。
少年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拎著黑包邁出大門,聲音從容輕蔑。
“許家算個屁。”
——天涯海角任我走。
*
許稚剛出本家大門,就見一輛紅色跑車騷包的漂移甩尾而來,車後揚著張牙舞爪的滾滾煙塵。
許稚當即額角青筋突了突,腳步一轉往與車相反的方向走。
“哎哎哎!!許稚,許稚,我在這兒,最帥的車上坐著最顯眼的我,你沒看見嗎——”
最後,許稚還是被追來的林佑揪上了車。
上了車,許稚兩眼一閉窩著不理人,將臉埋在肘彎裏。
林佑見狀不滿的犯牢騷:
“你就是嫌棄我的愛車!!我來接你,你就跑——”
許稚幽幽悶聲道:“你要不要看看你給這車做的什麼整容手術。”
林佑滿不在乎:“不就是給車尾貼了個豬屁股拉屎的貼紙嗎,多可愛多潮啊,你不覺得嗎。”
許稚不想說話。
林佑又細數好處:“自從貼上它,我就再也沒有被人追尾過,維修費都省了,這貼得多吉利啊。”
許稚:“嗬,放我下車。”
“準備上高速了,你下個屁,找死啊。”
許稚考慮了一下:“被撞飛頭朝地死得快,還是腳朝地死得快。”
林佑想起他有病:“肯定是頭朝地死得快啊,腦子都沒了意識怎麼活。但我就是不放你下車。”
許稚摸了摸兜:“不麻煩你,我有刀,放血也可以,但死之前我要不要去捐個血,積德下去可以跟閻王說我不投胎。”
林佑木了:“…………”
許稚想了想覺得不劃算:“放血相當於無痛死吧,跳個樓——”
林佑終於瘋了:“咱們弄個車禍,同歸於盡算了。”
許稚看著帶來的黑包,好像終於想起了什麼:“先做完任務,再玩車禍。”
林佑:………
他腦子裏自動播歌。
[是我不夠變態,總是追不上你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