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的櫻花樹下,一襲紅衣,一柄木劍,舞起片片落花。
晌午很熱,連空氣都帶著燥意,蟬鳴聲四起。
微風輕輕吹過,櫻花在空中搖曳,飛到房屋上,涼亭中,落到水池裏,整個別院都充斥著花香。
少女手持木劍,一套劍術耍得行雲流水。
葉卿璃垂散的碎發吹的飄飛,頭上戴著金釵和櫻花玉簪,半披及腰長發。
她稚嫩的臉上掛著笑,恍惚間看不清絕美的矯靨,隻看到那雙滿是傲氣的美眸朝不遠處的葉父仰著頭,“怎麼樣?”
葉樺走向她,笑的像個二傻子似的,誇起人來也是毫不收斂:“我們家阿璃真厲害,這是要吊打陌城無敵手啊!太厲害了,為父十分驕傲。”
“那是。”她習慣被父親這麼誇了,臉皮都比先前厚了許多。
“阿璃,阿爹和你說件事,說完不許生氣——”葉父心虛地看了她一眼,著急補充:“生氣了也不可以打阿爹嗷!”
“我有那麼凶殘嗎?”她目光掃過葉父和丫鬟的臉上。
兩人老實點了點頭,聽到她“嗯?”的一聲,急忙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少女狐疑的盯著他,問:“好事還是壞事?”
葉樺:“都算。”
她隨意的揮了揮手說:“那父親直說便是。”
反正自己不靠譜的老父親,嘴裏說不出什麼大事。
“你距離及笄隻有一年了。”
“嗯。”她懶懶地應著。
“我們打算送你去你外祖母家一年,也就是沐城,明日啟程……”後麵四個字說得越來越小聲,說完後偷偷瞧著自家傻女兒的表情。
她沉默了,他也不敢說什麼。
葉卿璃手中的木劍驚得掉到了地上,打破了此刻的安靜,隨後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樺,立即拒絕:“我不去!”
自己的老父親居然要把自己送往沐城,還是準備好一切之後才告訴她,整個陌城都知道了,就她不知道。
難怪自己上次去酒樓,就若有若無的聽到那幾個公子哥的談話,“葉卿璃馬上就離開陌城了,我們的舒坦的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可不是嘛,前幾天賽馬輸給她,她竟讓本公子替一位老伯修房屋。”
“你們那還算好,我和她比劍輸了,她讓我陪她去城外施粥三日!腰到現在都是酸的!”
……
當時以為他們是白日做夢,沒曾想竟然是真的,而她這個當事人是最後知道這件事的。
“我的乖女兒,我也是沒有辦法,這,這……就一年我也舍不得你啊!”葉樺神色為難,他又何曾不想把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留在身邊。
“阿爹,自從您從宮裏回來之後就變得怪怪的?可是皇上做的決定?”少女眼中的迷茫一下散開了,義憤填膺地說:“你們是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是不是!”
“不是不是。”老父親急忙擺手否認,“什麼鬼主意敢打到你身上?”
“原因?”
“啊?”葉父反應慢了半拍。
“送我去沐城的原因!”她有些煩躁的解釋。
“噢噢,原因——”他抓著胡子左思右想,“原因,嘶——原因……”
“大小姐,老爺,外麵有個白胡子老頭要見大小姐。”下人來通報,剛好打斷他的話。
葉父得救般說:“見!見!不管是白胡子老頭,還是乞丐,我們現在都見!”
葉卿璃瞪了老父親一眼,讓丫鬟在這等自己,“阿情,你不必去了。”
“是,小姐。”無情行了個禮。
葉卿璃右手輕輕一揮,便不見人影,唯有幾瓣櫻花隨她離開時緩緩落下。
“這瞬移,欺負你老爹不會法術是吧?”葉父對櫻花樹“哼”了一聲,就急急忙忙趕去大門。
葉卿璃到了大門,幾朵櫻花落下,看到了下人口中的“白胡子老頭”。
朝老者行了個禮,用打量的目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