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率兵平亂的潼猛,率領五萬京師率先開進距離京都最近的冀州。
在探明敵情後,親率三千近衛軍暗夜突襲營寨,隻用時三天大破號稱“反王”的王衝,斬殺一萬一千餘人,複一周掃平殘部。
第二月,進入兗州,探明“兗王”胡列已經攻占陳留城,率軍八日破城,將守城叛軍盡數斬殺,複一周掃平殘部。
第三月,開駐青州,半月間縱橫十一個叛軍據點,最後一戰攻克高唐叛軍,斬首一萬八千,將人頭盡數堆積於城東門外,如同小山,百姓無不駭然。
潼猛僅用時三月,橫掃三州之地,斬殺叛軍不下五萬,震懾天下,尤以北方之地最盛,但聞潼猛之名無不色變,百姓為其冠以名號——神威上將。
潼猛聞聽此名甚喜,私下也常以此名自居。
自那之後,北方之地皆無人再敢豎起反旗,隻是聚效山林做些殺人劫道的買賣,雖說再無反叛,但整個北方仍未歸於平靜,乃至於更亂了。
對於這些山賊強盜,潼猛自是看不上眼,命令各州自行剿滅,自己則休整月餘後,班師回朝。
潼猛自京都集結京師出征,至回朝不過僅用時五月。
聞聽潼猛將反叛盡平,皇帝李吉大喜過望,賞其將軍府邸一座,黃金百斤,並親自冊封潼猛為神威上將,徹底坐實了這個稱號。
一時間,潼猛神威上將之名廣布於天下,威名赫赫。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說回青州劉雄。
自暴雨停歇以來,整個河東城都在徐縣令的親力親為下開始著手重建,雖說河東城處於這次雨災的核心區域,但在縣令的合理調度下,竟比其他地區損失小許多,鑒於徐縣令功績卓越,不到一年間,徐縣令就被破格晉升為當地知州。
又因此次雨災多得劉雄仗義相助,共經患難,徐知州和劉雄已然稱兄道弟,結拜為異姓兄弟。
在神威上將潼猛掃滅青州反叛軍後,留餘大量山賊,徐知州隨即上書力薦劉雄,討了個鎮撫使的官職。
劉雄本想過個閑散日子,但摯友相邀,再加上不忍看百姓被欺淩,隻得出山就職。
自劉雄任職來,積極訓練本地士卒,多和四周山賊交手,屢次斬山賊頭領於馬下,未嚐敗績。
晃眼間,距離上次雨災已過去三載,劉雄也信守了自己當初的承諾,三年間未再納妾,尤其是兩年前花柳離世,更是成為劉雄心中的隱痛。
花柳雖說在寺廟中服下神龜龜殼粉續了一命,奈何剛生產就遭大難,身體已然虛弱至極,強撐著給劉圭喂了一年母乳後,最終未能撐住,撒手而去。
劉雄至今還記著,花柳將劉圭委托給周敏後,那依依不舍的眼神。
孩子還未成年,母親怎可率先離開……
看著劉雄愣神,知州徐文舉輕聲呼道:“兄長……”
劉雄回過神來,輕歎,擺擺手:“進去吧。”
原來,兩人正處於三年前與眾百姓避雨的那寺廟山門前。
那場雨災,普度大師連同一十八名僧人皆因不願分攤百姓口食,盡數餓死於寺廟中。
雨停後,徐文舉忙於重建河東城,恢複生產,用了兩年多才稍稍恢複了些元氣,這寺廟就一直荒廢著。
劉雄與徐文舉心念普度大師和眾僧之恩情,決定對寺廟重建,特請來雕刻大師依照普度大師和一十八名僧人的生前模樣,刻製了一尊真人佛像和一十八名羅漢像,重新供奉於寺廟中。
今日乃是寺廟重開之日,凡三年前在此避雨的百姓,無不自發而來,期望能再次瞻望到普度大師的音容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