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生,晚不生,偏偏這個節骨眼要出來!”
青州河東城裏,劉雄看著夜色中大傾盆大雨,急的來回踱步。
城內暴雨下了足足一月,城邊源河水位暴漲,百姓為逃命紛紛棄家前往城外高處避險。
可河東世家劉府中的幾人,仍在城中未曾離開,隻因家中第七個小妾花氏恰逢近日臨盆,實在是無法動身。
至夜間亥時,小妾花氏已然到了生產的最後關頭,屋內產婆和丫鬟忙作一團。
夜漆黑,暴雨如注。
怎麼這麼久?
劉雄眉頭緊鎖,看著院外的暴雨,心中愈發不安。
正焦急處,就聽得遠處傳來轟隆隆巨響!
劉雄心中一驚,片刻後就聽得外麵還滯留在城中的人大叫:“城牆被水衝垮了!快跑啊,大水進城了!!!”
劉雄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急切間扭頭隔著門板向屋內望去。
突然間屋內被一道白光充斥,那光芒極其奪目,以至於衝出屋簷四散出去,幾乎將整個劉府照如白晝,還未等劉雄反應過來,那白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就是一聲嬰兒的啼哭從屋中傳來。
劉雄回過神來大喜,也來不及辨別是兒是女,衝進屋裏喊道:“大水進城了!快走!”
花氏剛剛生產臉色本就蒼白,聞聽此言更是麵如土色,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找自己剛剛誕下的嬰兒。
劉雄接過產婆手中的嬰兒放在花氏懷中,背身背起花氏,二話不說就往外走,哪知剛走出屋外,傾瀉而來的洪水就已經衝進了劉府的府邸。
劉雄暗道一聲糟糕,隻得回身屋內。
那洪水如影隨形緊接著就跟進了屋中,在產婆和幾個丫鬟驚恐的大叫聲中,洪水頃刻間就已經漫到了他們的腰身位置。
花氏雖是體弱,但仍在劉雄的背上緊緊摟著那剛出生的嬰兒。
眼見水勢越來越高,頃刻間水位已上漲至自己胸腔位置。
劉雄怒喝一聲,淌著水來到門外,砰砰幾拳將幾塊門板連接處轟斷,自己抓住一塊門板,扭頭對那產婆幾人大喝:“抓住門板,別被衝走了!”
話音未落,更大的一波洪浪由遠至近,劉雄一把抓住門板,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被洪水給猛衝出去好幾米,重重的和院牆來了幾次親密接觸。
好在劉雄是七階高手,被撞這幾下倒也無妨。
隻是苦了背上的花氏,被這幾次撞擊和溺於水中的窒息感鬧得七葷八素,腦袋一陣陣的眩暈,身體愈加虛弱。
饒是如此,花氏仍然死死將嬰兒擠在懷裏,恍惚呢喃著:“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另一邊沒有劉雄護持的產婆和幾個丫鬟境況更糟,在一聲聲的尖叫中刹那間被卷入洪水中失去了蹤影,就連那叫聲也在沒入水中時戛然而止,想必是被洪水灌滿了口腔。
劉雄自顧不得這些人,勉強翻身趴到門板上,任由洪水衝擊。
僅僅十幾秒,那洪水就沒過了屋簷,水勢更急,再加上周邊已無高處可尋,劉雄隻能死命抓著門板,任由其隨洪水往前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