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男子一貫隻被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即使有兩情相悅的也在少數。

所以,凡事嫁為人夫,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忍。”

忍受妻家對自己的冷眼相待,忍受獨自舔舐傷痛的煎熬,忍受這個國度對他們所有的傾軋。

可以說,這裏男子的地位甚至都比不上自己那裏古時的女子。

一般人家尚且如此,對他懷恨在心的原主又怎會給他留一絲善意?

所以即便疼,他也早已習慣了忍耐。就算現在自己直接將布頭生扯下來,相信這人也不會露出太大的反應吧!

在心底默默歎了一息,想著用濕帕子軟化傷口,她鬆開了手。

“妻主?”被忽而放開,對麵的人頓時緊張起來,以為是他哪裏又惹得自己不滿,臉上布滿了驚恐不安。

接著,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看手上的布條,咬咬牙伸手就要去扯。

“洛桉,住手!”看出他要做什麼,沐瑤心裏一急,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在他對自己下手之前牢牢握住了那隻手。

“這不能硬來,我是要去拿帕子,你乖乖坐著就行。”阻止了洛桉亂來,她迅速扒過帕子緩緩附在了傷口上。

女子溫柔的眉眼近在咫尺,他不由得貪戀起來。

就放縱自己這麼一回吧,哪怕過後更加痛苦,至少也有一絲甜的回憶。

這般想著,他慢慢放鬆下來。

雖然不知身邊的人為何驟然緩了下來,但無疑方便自己了不少,在那人的配合下,布條終於被解了下來。

不知不覺,沐瑤的額際也滲出幾絲薄汗,瞧出傷口恢複的不錯她也跟著開心,隻想著盡快給他上好藥,根本未曾顧及。

這些卻盡數映入洛桉眼裏,等他回過神,自己未傷的手已然抵在了她的額頭。

“我,對不起……” 對上妻主疑惑的眼神,他立刻斂住動作,心裏的歡愉散了個幹淨,習慣性閉了眼。

“無事。”記憶裏的疼痛未至,那兩個字和著妻主清冽的嗓音緩緩飄進耳朵,他莫名平靜下來,慢慢睜開了眼睛。

怎麼回事,不是應該避開的麼?而且,自己心裏竟是一點想躲的念頭都沒有……

算了,還是上藥要緊。止住思緒,她拿過白芨粉細細地灑在了傷口上。

“嘶!”

藥粉觸及傷口,生出一陣密集的刺痛,鬆下心神的洛桉無意識的吸了一口冷氣,雖然很輕 但未逃過她的耳朵。

“很疼麼,我給你吹一吹。”

在洛桉疑惑的片刻,他忽而覺得傷口那裏傳來絲絲涼意,抬眼便見剛在給自己上藥的人正輕輕對傷口吹著氣,神色認真地像是在幹一件很重要的事。

皎月的清輝透過窗欞,灑在那人身上,他忽然分不清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的了。

若是真的,那他真的很感激神女,若不是,他希望這個夢能長一些,再長一些……